頻繁中的平凡

 跟自己聊聊宛如山海經生死戀的《鎮魂》原著小說。
先說好，不會是太正經的感想，因為.......
\沈教授我愛您     /

P大幾部小說裡，目前我只讀完了《殺破狼》與《默讀》。
前兩回的感想都亂七八糟的，又由於都是被我拿睡前空檔看的，所以只能攢著剛讀完的熱度，勉強回想零零落落的感覺 

然而這三部裡面，只有《鎮魂》是我唯一剛讀完，立刻翻出LOFTER打入關鍵字找同人的作品。
以及這次我學乖了，邊讀邊用網頁書籤功能做筆記，稍微有把自己喜歡的片段給記下來。
最後是我太喜歡沈巍了，大寫的LOVE，我從沒有看過一個心思深沉至此，瀕臨恐怖情人的懸崖，卻又溫情似水的專情古董男

為此，昨晚朋友差點掛我電話，說我的語氣就像個沈巍末期神經病患，她拿著電話筒都覺得後怕。
她也提醒我："阿調，妳是不是被朱一龍的盛世美顏洗腦了，在讀小說時自動帶入演員形象，所以印象才這麼深刻。"
頓時一個天打雷劈   
──對、說的有道理。
但我的理智卻很清楚，因就劇情的深淺與割捨，劇版的沈巍畢竟與原著不一樣。   

確實，在劇版演員形象的加持下，我讀原著的畫面感更加強烈了。
(這也代表演員演的是真的好，絲絲入扣無違和。)
同時，也覺得許多劇版的更動很有意思   

像是打從一開始就讓王向陽在特調處門口賣水果、大慶與老吳(小說裡是老李)之間的小魚乾糾葛，這些其實在原著裡的篇幅超級超級小的，大慶的事甚至是番外裡的三言兩語，劇組卻有把這些設定放入劇版。

當然，突如其來的愛情置入讓人匪夷所思，比方給大慶配隻會家暴的母貓怎麼想都不是什麼正面案例，以及為什麼不把鞭子還給趙雲瀾，why──說好的鞭子呢，鞭子怎麼噠？鞭子不神怪也不耽美噠   
以及鬼面變成了神祕組織的傳銷頭頭，這個組織更古怪的是，進隊一定要染頭髮，還染得特難看  
看看可憐的王向陽，好端端的形象。

吐槽劇版劇情當然是吐槽不完的，說好的這則噗要來說原著，回來回來   
所以，前情提要是我被朱一龍給蠱惑之下，讀了小說，第一個震驚點是，我覺得這是目前我讀的P大小說裡，三部內愛情的酸臭味最濃厚的。

2018年夏天短暫鎮魂女孩劇版感想

雖說這幾部主體都是有漂亮而格局大的主線支撐，愛情只是副線在跑，有時候讀者搞不好還會嫌劇情跑得太紮實了，都沒看到主角lovelove。
但《鎮魂》完全不是這樣！   
這部小說的主軸就是：
\沈巍的執著/
\沈巍的守約/
\沈巍的隱忍/
\沈巍的犧牲/
......下略300字，而這些中心圍繞的就是一個粗體的崑崙！！！

作為一個胸無點墨、沒什麼文學素養與知識水平的膚淺讀者，我壓根不在乎那些女媧啊、伏羲啊、神農啊、山海經啊。
我只想看到沈教授淪陷   
但厲害的事情來了，沈巍又不是那種典型的禁慾腹黑角色，反之，他在故事起初挺人畜無害，正如朱老師詮釋的那樣，睜著有長達2.1mm睫毛的大眼睛，一碰到趙雲瀾就裝傻、一碰到趙雲瀾就耳根通紅。

──這是哪來的可愛小親親啊   
但若沈教授只是一隻小白兔的話，也沒法掀起阿姨內心這麼大的波瀾壯闊，在故事人物視角切換的破題裡，我們立刻知道：沈巍就是斬魂使。
嗯、斬魂使，大家都敬他、怕他，人界鬼界仙界皆不能容，大家賭著他守著崑崙的約不敢輕舉妄動，就總在他身上算心機 

可是這也標註出一個重點：斬魂使很強。
很強、鬼界之王，這不是趙雲瀾作為一個凡人能比的，此時此刻有個新的萌點破土而出......
反差感       
文弱的中文系教授是個超強大boss，從西裝變黑袍、又從黑袍變西裝，翩翩君子不懂使用電子設備，寫給鎮魂令主的信也都是美麗的書法手寫。
WOW──(白宇老師聲音)   

為什麼這麼強大的角色，情緒會因趙雲瀾有這麼大起伏呢？
明明對其他人都毫不關心，趙雲瀾只是不按時吃飯犯了胃病就氣得要命呢？
一切掩蓋在那鏡片之下不為人知，原著也是這麼說的，生於暴戾之氣卻能如此自持，沈巍該是有多長時間的壓抑與練習。

於是從上帝視角的我們知道：沈巍很哈趙雲瀾。
但這只是單箭頭吧，趙雲瀾是怎麼想的呢？

『沈巍的睫毛很長，低著頭的時候顯得眉清目秀......趙雲瀾那顆沒節操的心輕輕地癢了一下。』

讀到這，讀者張大了嘴巴，忍不住也在胸口上抓抓。

『沈巍是個一看就讓人覺得'他很認真'的人，趙雲瀾非常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他不是什麼能沉下心來，好好經營一段感情的良配，估計許不起人家天長地久。』

這段寫得真好，它給了我們幾個訊息   
1.趙雲瀾是個輕佻男，多情、沒節操，還是個糙漢。
2.但他有自知之明，內心沒像外表這麼糙，反而很細膩。
3.他也很哈沈巍   

此時此刻我也才意識到，趙雲瀾也是個很難演的角色。
他蹦跳、他輕慢，但他不隨便，並不是什麼樣板人物，小心思多得很。
光是他沒底氣招惹沈教授這點我就要給他加80分，這太有趣了   
隨著劇情進展，趙雲瀾也決定使出撩妹大法，拋開過往的雲煙(？)想去撩個沈教授這瓷瓶回家擺著賞玩。

這是我全篇裡百看不厭的一段了，一面不知道沈巍的真實身分，一面鼓起全身勁去把人家，又是電話粥又是送禮物的，百般討好，加上特別調查處一干人等的不懷好意，人人都想看自家領導栽跟頭。
怎麼讀就怎麼有趣，同時劇情主線也不斷在跑，大家遇到許多『見鬼』的事件，林靜在小說裡是個愛自拍的假和尚、楚恕之則是細瘦巴拉的殭屍，每個配角的性格與淵源也帶了出來 

這時候就到了〈山河錐〉了，把愛情的跑車加速到180km/hr，趙雲瀾差點連買房的房本都要過戶給沈教授了，證明自己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嫁給他吧！
沒想到，沈巍掉馬甲了，真實身分露餡了。
趙雲瀾的心萎了，怎麼動手動到大名鼎鼎的斬魂使身上，還要不要臉啊   
自稱自己失戀的趙雲瀾看得讀者很痛快，但也替沈巍覺得小難過，隱瞞至今為的不是突然被冷落啊......

等等!? 有幾個片段怎麼越讀越奇怪。

『一方面他心裡軟得不行，幾乎想就放縱自己這麼一回；一方面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把他(趙)關起來。』
『在趙雲瀾看不見的地方，他(沈)的目光變得非常古怪......好像又是貪婪、又是隱忍。』
『他會趁著深夜潛進趙雲瀾家裡，可是那人警惕性很高，他也不敢久留。』

......呃、hello、沈教授？ 

此刻我們才醒悟過來，敢情好啊，這小白臉不僅是大boss，還是個跟蹤狂!?   
嚇壞寶寶了，那房間是怎麼回事？

『鄧林之陰初見崑崙君，驚鴻一瞥，亂我心曲，巍筆。』

看看趙雲瀾，進了房間又原地退了出來，知道心上人喜歡自己是很好啦，但這情之深切有點驚人啊，還是不知情下的一見鍾情呢 

故事就在我毫無預料之下，從一個古代奇幻變成了諜戰片！
\沈巍說謊謊/
\沈巍保證不再說謊謊/
\沈巍又說謊謊/
\沈巍無辜表示一定不會再說謊謊/
\沈巍又....../
我突然知道趙雲瀾為什麼犯胃病了，喜歡上這樣的人對心理素質不太優良啊 

但也因就沈巍的城府深得像沼澤一樣，趙雲瀾不屈不撓的直球才能打中那顆心。

『別人要委屈你，難道你自己也要委屈自己？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樂趣？』
『沈巍的表情和言語都太含蓄，以至於每一個表情在趙雲瀾看來，都像是藏了千言萬語，他心裡忽然一陣悸動。』
『斬魂使？斬魂使怎麼了？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其他都給老子完蛋去！』
『(你)心這麼重，心計也這麼重......唉，真不好養活，走吧，咱們回家了。』

一時間，我覺得好痛。
沈巍在故事裡被形容是個極度壓抑的人。

『夢不知何時醒、何時滅，縱然天崩地裂，也見不得天日，原來都是青天白日下不敢細想的思量......那是從來無處表白的，那些生不得、死不得、忘不得也記不得的心。』

劇版裡，趙處也形容沈巍是有苦說不出，要他苦到心頭，才能等他說出口 

有些東西，與自己的生命經驗重疊了，會有種奇異的共鳴。
當然，小說渲染的情緒總是誇張很多，現實中很難有如此『在沉默中爆發、在沉默中變態』的人。
(不如說是現實中也很難實現。)
可是某些時候，我們總會有那種小心思，真心想要得到的事物、執著想贏得的目標，鋪路會鋪得長長的，一言一行，到給對方的第一印象都細細思量。

至少沈巍的初心是我能夠理解的，能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矛盾，又不願意放棄，只能拐這麼大個彎做許多讀者覺得匪夷所思的心計。
情至深處，它的形貌看起來會比較像是懟，而不是情了。
但愛又讓我們不敢去懟，就只能不斷說服自己遠遠看上一眼就好，卻沒注意到被壓住的情只會累積越來越厚......

正如沈巍有他自卑的癥結，即使初生時只懂得拿幽畜的大板牙討人歡心，並直白地說崑崙君好看，想擁抱他，但他高攀不了崑崙山神。
生於大封裂縫之鬼，無三魂七魄，不能進入輪迴，他始終就是最汙穢、血腥撕咬著同類的卑劣生物。
怎麼會有一個人，明明這麼強大、愛人這麼深，卻把自己放得這樣低，彷彿只要趙雲瀾一句話，他就能直接物理上刨出自己的心。

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走得再近一些、再近一些，他無法無視路上每一具曝荒的野骨，只怕其中一個是崑崙此世的遺骸。
他聞著手裡遺留的淡淡古龍水味，極盡虔誠地在鼻間吻了一口。
他抱著趙雲瀾抱得很緊，像是把錯失的千萬年一次抱齊......

所以當朋友笑說她覺得沈巍很毛的時候，我反倒覺得這人物夠深刻，也有一定程度的真實。
我們這一世愛一個人方能如此，再層疊上去幾千年，就會成為沈巍這樣的人物。
他雖沒有魂，卻比故事裡每一個人人鬼鬼都還要『有心』。
最終那一絲魂火在沈巍肩膀上點燃時，這也是我能想到他最好的結局了。

──能和崑崙同生共輪迴，不枉多年苦心。

講了這麼多沈巍，還是講一點那可愛的小瀾孩。

和朋友聊過，小說中段有將沈巍帶回家見父母並被父親訓了一下，確實有點突兀，但在沈巍那食古不化老學究的設定下，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小小絆一下也無所謂，說真的，只要鬼王願意，哪有什麼東西擋得住？
(但也因為沈巍在乎，放下身段去討喜歡的人的親人開心，這才可愛   )

要說趙雲瀾最感動人的除了著名的『我真心不過三兩』那段，就是：
『當一個男人從另一個人身上看見的不是腰細腿長屁股翹，而是一種近乎對家的平靜的渴望時，那就絕不是歡場上的色慾薰心了。』

讀到的時候，有種懸在上空的心放下的感覺。

就像趙雲瀾說的那句：『回家了。』
這麼磅礡的世界觀裡，卻是一句回家特別溫情，好像我們終於在神怪巫妖之間，找到一絲立足之地，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又要往哪裡去......
趙雲瀾也就此完全定下來了。
(有某種玩到30歲總算想成家的射手座男人既視感)  (不負責任謠言)

總歸來說，《鎮魂》如其題名，是人鬼殊途的奇幻故事，帶入了山海經的神話背景，卻一點也不突兀。
(但我也得坦言，中間交代崑崙背景的那段我讀得沒有很認真，只稍稍理解了下女媧-伏羲 / 神農-祂的碗 / 沈巍-鬼面 / 崑崙 / 共工之間的關係而已。)

被我上面說得像是個追人追不到的情愛故事一樣，但小說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查案很有趣、大慶很萌、祝紅也很可愛、長城有點煩人但他真是功德無量(？)
大場面很大，可惜劇版一隻鬼都不能出現，不然那幾個場面堪比大特效片來拍一定很過癮   
以及白宇老師唸過的陰兵斬台詞，小說裡面真的很驚人，鎮魂令主一條鞭子甩出去，撕開的口子有千萬骷髏陰兵嗜血而出，或是一根錐子打在斬魂使胸口讓他痛極無聲。

最後我逮到機會要來讚揚一下皮皮女神。

有兩段過場片段我超級喜歡的。
1.『(趙)大概屬於典型的'下班沉默症'......在外面就舌粲生花，一到了家，就成為了個鋸嘴葫蘆，也不是故意冷暴力，就是特別缺少和別人交流的慾望。』
2.『一個人眼界寬、心情長期良好、接受信息的速度很快，她(趙母)的脾氣就會相對溫和，人就不容易固執，遇到事多半也會理智交流，不會太自以為是。』

雖說只是過場，但這譬喻中肯打進人心窩。
有人說，寫小說就是把自己的生活經歷與價值觀赤裸裸地攤開供人觀賞，深度多少？內涵多少？只能憑自個兒的本事。
於是不乏有辭溢於情、文藻過於華麗而反倒讓人『看不懂他要寫什麼』的情況發生。
但皮皮的譬喻法就是這麼漂亮。

這兩個片段，單獨拉出來都能作為一個社會議題討論，但三言兩語間，放進小說裡就特別貼切   
1.是簡單交代了趙雲瀾私下的性格，他後來在拒絕祝紅的告白時自己也說了一遍，說自己沒她想像得這麼好，只有沈巍受得了；
2.則是能廣泛說明人的固執從何而來，給了我全新的角度去思考，擺在生活裡，對比了下認識的人，確實似乎有這樣的傾向，生活圈越大的人越能接受新事物？

像這種看似平易近人，誰都能寫，但實際上需要作者深刻思維的寫法更讓人驚喜   
其實不僅是《鎮魂》裡有這樣的片段，依稀記得《默讀》裡面有更多，只可惜當時沒有做筆記，這樣的句子真的很精彩。

今天自己講了這麼多真是痛快     
可惡昨天朋友不陪我聊，說不想聽我講沈巍的性格有分幾種層次，我心都碎了一地......
再次感謝P大寫出這麼炫酷的小說，以及這麼深沉的沈巍   

然後順道一提，我不是一時衝動去翻了LOFTER嗎，天知道我幾百年沒有登入了，搜尋了下tag差點沒被笑(嚇)死。
原來這樣的世界觀也能ABO生子啊 

這一點也有跟朋友討論，不是說不能接受ABO，而是放在一個既有世界觀就相當架空的故事裡面，會有點『撞設定』。
畢竟ABO是個階級分明的副設定的感覺，置入奇幻故事的話，許多細節都要全部調整。
(就像是 ABO+古風 v.s. ABO+現代，後者的複雜度可能會<前者。)

不過我還是讀了哈哈哈哈哈，有幾篇寫得非常好，感嘆果然人不能給自己設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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