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黒子のバスケ──青黃 情人節快樂♥

《滂沱》的後篇，不知所云噎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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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嗯......。」

翻了個身，反射滑過手機螢幕關掉鬧鈴，從棉被露出的耳朵跟屁股被陽光烤得暖烘烘的，好是舒服，把蜷縮在被子裡的身體恆溫的剛剛好。

沒過多久，不屈不撓的五分鐘鬧鐘設定又響起，保持自己最討厭的蟲繭姿勢，蠕動探下床撈起手機的過程，握在手中不斷叫囂震動的通訊工具，黃瀨涼太才發覺一件令人興奮的事實。

『雨停了！』

霎時清醒跳起來，伴隨著大姊無奈的叩門叫喚稱作「瞌睡蟲小弟」的黃瀨涼太，慌亂在房內蹬著長腿收拾東西。

手機顯示的時間跟往常一樣不太妙，今天更是整個人暖呼呼的在床上滾了兩三圈，被自己亂扔在地板上的七分褲給絆了一腳，每天告訴自己『反正晚上再收就好』。

正愁昨晚工作回家僅換了外衣就沉沉睡去，順手看到角落有一包裹良好的紙袋，倒過撒開一看，恰好是現在需要的皮帶襪子，以及整套制服衣褲，拎著整團就往浴室奔去，不管怎麼說也不能頂著沒有洗澡的自己上學去。

這是光鮮亮麗回到令人安心處所的反差，一片狼藉的房間正等著自己哪天的心血來潮，雖然離上一次整理已經算不清是多久以前了，懶得吐槽姊姊們打開門總嚷著「如果你是女孩子肯定嫁不出門的。」

「反正我又不是女孩子嘛。」解開還帶著粉底味的襯衫鈕釦，喃喃看著鏡中露出的微笑，雖然臉有些花、頭髮有點亂，但依舊是帥氣滿點，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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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果然是艷陽高照，一反前幾個星期的陰雨綿綿，同學此起彼落的招呼聽起來都有精神許多。

身處一個課業、工作、社團多頭燒的高中生活，不至於感到左支右絀很大一部份是――自己並沒花多少心思在相對不重視的事情上頭。

比如說隨口笑盈盈詢問女同學「請問今天要考什麼試嗎？」才知道緊接著就有一堂數學測驗。面對讀了課本也沒有什麼背誦成效的科目，還不如掏出之前笠松學長發給大家的訓練菜單，看著因為整修場地緣故，用紅筆圈起取消的兩天練習就皺緊眉頭。

幸好，今天正是預計開放的日子。總算不用再擠在狹小的場地摩肩擦踵做跳步練習。

「呼哈......。」小小伸個懶腰，運動一下扭腰，呼吸久違帶著陽光味道的空氣。

──下身卻一陣緊縛有些不詳的預感。

『糟糕！』抓緊自己的腰部，遭皮帶阻隔而無法確認。於是稍稍扭動一下下半身，以確認自己會不會真做了件蠢事。

隨著重心的轉換，股間的確沒有忽視那壓在邊緣線條的不適感，像是有什麼抓住自己臀部的尷尬。連著下腹部的線條到後頭，甚至動作一大，就有些布料蜷起，感到更加壓迫。

沒錯，自己忙亂中居然穿了三角下褲就出門了，行走間沒有意識到還沒什麼感覺，一旦開始在意就坐立難安，微微焦躁顯示在臉上，思忖下午的練習可說有些尷尬。

雖然不是沒有光著下身套上運動褲就開始練習的例子，但自己的皮膚略嫌敏感，那種必定會摩擦到的微微刺痛感，可說比上次被灰崎踩的傷腳還來的不爽快。

只好拿著筆在課本的紙角煩悶的點，思考該怎麼辦才好，筆在本上暈開積成一些藍色的污漬。

『到底是哪件褲子呢？感覺還小了一號。』蹭了雙腿，現在那片布料真有存在感。

『怎麼會笨到拿這件來穿呢？』回想早上的手忙腳亂，一個精緻的牛皮紙袋跟裡頭裹了兩層的塑膠袋映入眼簾。

『那剛好有一整套衣服？哪來的？』還摺的整整齊齊的，現在回憶了一下，要不是自己早上揉亂了一把，那襯衫似乎還有整燙過。

突然，他想到了綿綿中下來的傾盆大雨，外加不喜歡的雷聲的那一天。

『不......不會吧。』

「黃瀨君，講義......？」前頭同學遞過紙張，看了他的表情有些愣住，似乎想關照下還是識相轉了回去。

從脖頸、耳殼直到髮根的熱，在黃瀨涼太偏白的臉上更顯得通紅。

「黃瀨，我臨時找不到比較漂亮的袋子，衣服已經摺好了，裡面還多弄了層塑膠袋，小心不要弄濕了。」

記得青峰大輝在他那天急著走的當下，叨叨絮絮講了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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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真的是沒法專心上課了，無論是轉著鉛筆、迫使自己專注老師說的話、盯著斜對角那同學書包上的掛飾、還是乾脆大剌剌趴下想睡個覺，都沒辦法揮過腦中亂哄哄的一片。

冒出青峰大輝拍過肩，自己開心回頭的樣子；浮現青峰大輝在球場上叱吒風雲眼底露出令人興奮的敵意；想到青峰大輝開門露出非常慌張的神色把渾身濕透的自己拉進去的表情......。

還是，青峰大輝握住一片眼熟的布料，貪婪的像是餓了數月乾渴的野獸，把臉整個埋上去，用力吸了幾口的模樣。似乎還低喚著自己名字，或只是隱沒在大雨滴答中的錯覺而已。

那天的情況太過震驚而尷尬、急促又來的不知所措，黃瀨涼太鑽進了自己佈下的天羅地網中，頭探在土裡堅持不想面對任何客觀思考的事實。

『小青峰……為什麼？』

趴在桌上搖著腦袋發出頭髮擦過襯衫的沙沙聲，怎麼說怎麼想就是猜不透一位好哥們把氣息噴在自己脫下來的貼身衣物上代表什麼意思，像是自己試圖去探聞看跟青峰用過同一條毛巾散發的汗水味道嗎？

不禁皺緊眉頭，稍嫌噁心，他自己可沒有這麼驚人的癖好，還是說青峰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疾，需要靠著某種儀式性的動作來確認自己？

狂晃著頭越想越覺得離譜，至少依自己對青峰的了解，他可是自己見過最具有男子氣概的人了，雖然自己也不差，但在球場上盯的目不轉睛時稍微有種羨慕嫉妒恨。

託青峰大輝的福，這下前陣子工作上頭疼且委屈的種種，跟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好敵手好朋友幹出此等令人不解的事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內褲與衣服，頓時全忘了被放在一邊。

突然間，自己一股氣悶著有些生氣，嘴巴不自覺的噘了起來。

憑什麼小青峰做出這樣的事情讓自己這麼煩悶？
憑什麼每次自己沒事找嬌撒時總放自己進門？
憑什麼把我的衣服燙的這麼漂亮到現在連一絲皺摺都沒有？
又憑什麼可以拿著一個帥哥的私人物品做出這麼……嗯……算變態的事情？

一怒發起來拿出手機答答答就直發了訊過去，按下發送過沒兩秒就看到『已讀』又嚇的把手機給丟進包包。

若班上真有暗戀黃瀨的女孩子，肯定會注意到短短十分鐘內，她們夢寐以求的小模特表情驚嚇十八變，又青又白好不精彩。

『天啊……我都打了些什麼？』

黃瀨覺得自己簡直要哭出來了，急的像是把球扔進了對手的籃框一樣蠢拙。自己在無線傳輸的一秒內不但解了氣，發現青峰也同時拿著讀著的零點三秒內更發現自己的膽子縮小到跟討厭的鰻魚一樣咕溜溜的，抓也抓不住。

這才發現，他怕極了青峰會生氣。

又才發現，他的任性是賭青峰絕對沒法對自己生氣。

更甚發現，他膽小的不敢面對任何可能破壞這段母雞帶小雞依存關係的可能性。

雙子座永遠搞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憤怒與悲傷來的突然，情緒跟矛盾又去的老快。桌的國文課本第三十二頁的頁碼被水性藍筆染的已經不見蹤影了，黃瀨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重新撈出手機正視青峰是否有回些什麼。

『我去找你。』老天，這是他要來的意思嗎？

黃瀨更有理由埋在自己金燦燦的頭髮裡卻神清無法氣爽，不想面對的事正是自己搞出來的。

上頭顯示著已讀的正是一句『青峰大輝，你有種動了我的內褲是什麼意思！』

而下身的三角褲感覺越來越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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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分，隨著青峰大輝幾個『我上車了』、『再半小時』、『直接到門口』訊息，黃瀨倒是嚇的連跑都不敢跑。

畢竟是自己先挑的釁，比起氣悶現在是很怕面對青峰，真的逃了說不準那死腦袋的傢伙會問遍身旁所有的人像是世界末日一般，若人盡皆知丟光了臉他就得真的逃學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仔細評斷是小事，不想面對是事實，理性與感性永遠不能放在同一個天平去描述。真要說，青峰大輝認真起來自己是絕對逃不了的絕對百分百。

心不在焉猛往學校門口的方向瞧，無奈不坐窗邊只能看到男同學染成褐色的頭髮。

他開始跟自己玩起了預設怎麼面對青峰不顯慌亂的遊戲。

『沒有啦，小青峰，我只是發現你連內褲都洗過了覺得挺害羞的。』大男孩哪裡害羞個什麼勁啊！

『對不起啦小青峰，我玩輸遊戲了開玩笑給你發的訊息。』這理由聽了連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小青峰……我……很困擾，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不可能，反倒事實是最說不出口的害臊。

直到先過去趟體育館跟笠松學長連聲對不起打過招呼後，看著青峰『我到了，在門口。』的訊腳步虛浮走向離校所在的黃瀨，整個下午幾乎度秒如年。

果然老遠看到引人注目的身高，拿著手機兇神惡煞的在門口。

然後，他看到了他。而他對自己嘆了口氣。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事實敵不過青峰天生的氣勢跟自己壓不住有些發抖的聲音，沒有用上任何一條演練過的解釋，而是怯懦懦對上青峰直視的眼神，說「先到家裡坐吧。」

一路上放學的喧嘩反突顯兩人的靜默，比肩走了一陣，完全沒有平常相互輕鬆打鬧的氛圍。

『果......果然不太對勁吧。』小青峰平常不會這樣的，看來他也是被自己給嚇著了。但到底這樣的情況老矛盾的，很不舒服、很鬱結，明明跟著的是自己要好的哥們，氣氛卻凝的像是大吵了一架般。

等等......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腦子暫時無法運轉的黃瀨倒還記得自家可沒招待客人的東西。緩頰說「小……小青峰，有點餓了……去便利店買些東西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青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比上次自己出現在桐皇體育館門口時還要緊。

無奈在冰櫃跟熱食間逛了兩圈，拿了兩個包子跟幾袋微波食品，發現結帳台的青峰正把不算少量的牛奶跟布丁放進塑膠袋。

莫名鼻子有點酸酸的。不知怎來的自信，就是知道那些是買給他的。

直到了家門，聽見青峰喊聲「打擾了」跟「借個冰箱」，空空如也塞進了愛吃的布丁，黃瀨就此確認它們最終會進了自己的肚子，就像那天在青峰家他又偷吃了他家兩個布丁。

邊介紹著目前在神奈川暫時與大姊同住，而大姊平時加班或住男友家不一定回來，趁機回到房間，理不清腦袋的緒沒腦的把一片雜亂隨便整理一遍，雖然青峰看起來不像是拘小節的娘們，至少滿地的衣服也得塞進衣櫃裡。

然後聽見青峰敲門的聲音剛好把桌子弄出片空間來。

正襟危坐。

兩人面面相覷，還有青峰給兩人倒的牛奶。

黃瀨的緊張從一早到現在都沒有終點，青峰看來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去，他看起來比平時更黑了，但黃瀨實在是笑不出來，只好喝兩口牛奶，在嘴邊留下白白的痕跡。

「黃瀨。」

「是！」

青峰抬起頭，對著自己飄忽的視線不容置疑的說，「抱歉！」

「……。」小青峰的眼神好銳利，直勾勾的好煞人。

「之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哈？」

「讓你不舒服真的對不起。」

「不是……小青峰……。」

「所以今天是最後一次跟你道別。」

「小青峰……。」

「黃瀨。真的，抱歉。」

青峰深深一鞠躬，尚未起身就聽到黃瀨大動作唰的跳起，拉開漫無章法的衣櫃，有點什麼東西撒開的嘩啦聲。隨手拿著青峰那天包給自己的紙袋，挖開底層大姊幫忙洗好摺好的衣褲中，拿著整齊一捲一捲的放進袋中。

一陣騷亂後，袋子鼓成一團，似乎又想起什麼的黃瀨背過身子在青峰目瞪口呆下，扯掉皮帶脫下乾燥的長褲，再一把將裡頭眼熟的花色給弄了下來，仔細摺疊好放在袋子最上頭。

青峰直視著眼前的長腿，吞了口口水。努力不讓自己盯著襯衫遮不住的下襬瞧。

黃瀨緊張的連褲子都穿不回，讓修飾良好的訂做西裝褲重新鬆垮在腰頭，才願轉身過來。

「小青峰......這給你。」

雙手奉上遞過袋子的聲音在抽泣，青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既然你這......這麼喜歡的話，就全部給你嘛......！」

對上黃瀨的臉在大哭，他滿臉掙扎著用早就溼透的襯衫領口跟袖口想把鼻涕眼淚給擤掉，卻趕不及它們滑落下來的數量，又多又滂沱，爬滿整個泣不成聲又在發抖的身子。

一聲又一聲抽著鼻子，青峰聽得又急又覺得胸口有什麼地方一下一下的疼。

「所......所以為......為什麼小青峰要說這......這種話？」

「我......我知道我很煩......很纏人.....給小青峰帶來很多困擾......。」

「可是......是小青峰每......每次讓我進門的......。」

「然後......然後都泡沒加牛奶的可可給我喝......我也想加一次牛奶看看啊......。」

「不......不過是內褲嘛......小青峰喜歡就都送給你啊......幹麼跑來神奈川說再......再見嘛......。」

連續打了幾個嗝黃瀨有些喘不過氣來，語無倫次連特有的語癖都掺滿了鼻音，只是哭著哭著自己無法控制的掉眼淚，然後就感到強大的擁抱襲來，把全部的眼淚滲到另一件襯衫的肩膀，手一鬆整袋的衣物就這麼灑落一地。

『是......是小青峰。』

每一次，無論開心難過、憤怒傷心，都是小青峰，小青峰會無怨無悔的做最好的大前鋒，回應自己了無新意的一對一，泡最好喝的可可買最好吃的布丁，害的自己就算不打籃球工作上委屈了就只會找小青峰。

想到這不禁就哭的更兇了。

『黃瀨涼太你好軟弱，黃瀨涼太你真的是太糟糕了。』

只能扶著青峰哭的慘烈，明明不是雨天卻溼的像兩人共撐把雨傘在滂沱中走了一回，肩膀灑了一滴又一滴，黃瀨認為是軟弱是依存是耍賴是任性，但什麼時候青峰偷偷撐了傘走在自己旁邊卻沒膽回頭看一遍。

「黃瀨。」

青峰不斷順著自己的背，從頭頂到髮根，又從髮根到背脊。

「黃瀨。」

他聽著青峰念誦自己的姓，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黃瀨。」

一如既往的安心，一如往常的在自己的身邊。他好些容易了停止打嗝，沒了啜泣，再往青峰領口蹭了一大把。

感受到青峰扣住自己的腰收的更緊，他聽到他的心跳聲，青峰的胸膛深吸一口氣。

「黃瀨，你在訊息裡問我為什麼這麼做，現在我回答你。」

黃瀨覺得自己眼睛一花，世界隨著眼淚圈在眼眶，亮晃晃成一片晶瑩瑩的。

青峰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我喜歡你，黃瀨。」

然後那滴眼淚滑了下去，世界重新變成彩色而清晰。

這是句不知道在校舍角落聽了幾百遍的俗套句子，但為什麼青峰大輝這人講起來就這麼有說服力，還偷趁自己淋的大雨滂沱時候說。黃瀨把眼睛更往青峰肩頭蹭想要再多吸乾些眼淚。

「那......黃瀨，你又是什麼意思呢？」

腫著眼睛輕輕掙脫就開了，青峰一低頭看到的是充滿驚訝的神色。

「小......小青峰喜歡我？」鼻子有些塞，抓過青峰的領帶緊擦。

「是，黃瀨我喜歡你。」

「小青峰喜歡我？」二次倒是帶著確認的眼神再詢問一次。

「是的，我喜歡你。」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下去。「啊，是那種想要跟你交往的喜歡喔。」

「小青峰想跟我交往？」黃瀨眼神裡帶著滿是詫異，但沒找到半點驚恐。

「對，我想跟你交往。」青峰搔搔頭，「你這傢伙到底要問幾次？」

「小青峰，你在害羞嗎？」再吸了兩口鼻子，黃瀨揉了揉眼睛，歪著頭，好奇寶寶似的眼睛大大看著青峰手掩面透出的深紅。

「你……實在是，拿你沒有辦法。」從手指間斜著看黃瀨眨巴眨巴的眼睛，看來是已經停止哭泣了，只剩下眼角的紅還露著痕跡。

握著黃瀨的肩，輕把人拉來，遲疑的碰了彼此的鼻子，黃瀨的鼻子紅紅的帶著點微熱，但他沒有掙扎。

然後斜過臉吻了下去。

如果這是一個吻，或這算一個吻，像是雨過天青般輕觸交換彼此的氣息，他的呼吸灑在他的臉上，溫溫濕濕的。不敢相信也不敢置信，如果曾在午夜夢迴練習過了多少回，絕對沒有這次來的純情又心跳個不停。

他在等待黃瀨把他推開，等待黃瀨氣急敗壞的表情，等待他的生活就此失去所有認為吵鬧、燦爛卻如此令人嚮往的那處。

大家都調侃是黃瀨纏著他、說憧憬他、完全不害臊的巴住他身旁的位置不放。
但只有自己知道，就算黃瀨七十七公斤的體重玩鬧著掛在自己的腰上，也是自己環住的手抓住不讓他下來。

「小青......唔。」

一口氣換不過來，嘴唇離開幾釐米的距離，沒等聽清黃瀨要說什麼，換個姿勢又吻了下去。

只有自己知道，青峰大輝偷偷享受人見人愛的模特給自己特殊對待的優越感，縱然私下清楚他的習慣有多麼差、性格有多麼壞。

這次試圖舔舐過嘴唇，有點被黃瀨哭裂了帶有一點點血腥的甜味，不禁讓人更抿了幾下，好甜，很甜，整個鼻腔都是黃瀨身上的甜味。黃瀨有點緊張，下收的手緊抓著他的西裝褲。自己更是緊張，意識到握住他肩膀的手有些大力了，趕緊鬆著往下滑過他的手臂......。

不行，得停下來。但屬於黃瀨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很喜歡，停不下來，舌頭忍不住竄入黃瀨急於換氣而微張的口。

手又往後掃過黃瀨的背部，黃瀨打了個機伶。嘴上滑過他的牙齒，整齊的、小巧的。

不行，真的得停下來。黃瀨覺得自己腦袋昏昏的，這個情形不對，真的得先停下來，但停不下來。

但他的感覺很好，青峰左手扣住他的肩膀很有力，很安心，就像每次下意識想要逃避什麼，想要躲在某種很溫暖的地方，仗著永遠不會拒絕自己的小青峰，他會正大光明鑽到他的傘下。

他相信，就算一把傘撐不住兩個肩寬的大男生，自己也絕對不會淋濕。青峰大輝絕對不會讓自己淋濕。

沒來由的自信，因為沒來由所以特別沒有安全感，青峰大輝隨時能走，隨時能掛斷自己的電話，隨時可以對自己說聲『不』。不過青峰大輝沒有，他沒有而自己盡量維持這樣不上不下的感覺，沒有往前踏也沒有向後縮，這樣很好。

感受青峰的舌頭滑過自己的牙齒，黃瀨的頭更昏了。
糟糕......但這樣的感覺更好.......。

小青峰說他喜歡我，怎麼會；小青峰說他想跟我交往，怎麼會。

腦袋好昏，想不透連上青峰大輝對上自己的眼神能說上一句『愛』與『喜歡』。那種牛頭不對馬嘴的事無法在青峰大輝想像出來。

然而青峰拿著自己貼身衣物，顯發只有在場上散發的濃濃煞氣攫取的情景跳了出來。

『他......喜歡我。他說他喜歡我。』

無法忽視由心頭竄上的暖意跟麻癢，不，是青峰，青峰的手流過手臂、滑過呼吸急促的背脊、掃過尾端然後......。

「嚶！」

然後碰上了沒穿好的鬆垮褲子與胯部的肌膚，沒有任何阻隔的，皮膚。

忍不住驚叫出來，發出連自己都被嚇著的音頻。頓時兩人都從這曖昧的氛圍脫離，他離開他的嘴，假裝沒看見拉出一條透明的絲；他抽出磨蹭他腰部觸感良好肌膚的手，假裝沒看見下滑的褲頭顯露的部分一片紅。

「你......別哭了。」撇過頭不敢看的，這下黃瀨確認青峰的臉絕對透著紅。

「小......小青峰......。」

「嗯。」

「那你別走了。」

回見黃瀨的眼睛很誠懇，四周依舊散落的一片狼藉。他忍不住又緊緊抱住他。

「嗯。那你別哭了。」

黃瀨的頭恰好靠在自己肩膀上，囁嚅著。「小青峰好傻，涼太君很難搞的喔。」

「有什麼關係，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黃瀨狠踢了他的脛骨，很痛。「可是小青峰自己說的喜歡，好傻。」

「好。」

「......小青峰，我問你喔。」

「嗯？」

「你喜歡我，跟你拿我的內褲有什麼關係？」

黃瀨抬頭看著自己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疑惑。

「.......黃瀨，我覺得你的房間太亂了。」

「小青峰！」

青峰大輝的傘很大，大的可以淋濕自己的肩膀還站著另一個人。

顧左右而言其他，撿起地上一件件的衣物，有上衣、有短褲、當然也有內衣與私人衣物。黃瀨急著紅了臉，坐在地上不讓青峰動手。

大雨滂沱，沒有人離開這把傘。嘩啦啦啦。

他應該只是不想看到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