プロメア──加洛x里歐 2019.10.02
【加洛里歐】DAYS off YOU (下)
❖同人/後日譚設定/里歐性格私設 
其實底稿昨天就完成了，但實在是修得太煎熬，哪欸家尼痛扣，我們速速結束，然後集氣買應援場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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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一個巴掌拍不響，但一個夠大的巴掌，足以拍得水瓶響叮噹。
「里歐，這邊這邊，接下來換雲霄飛車，快點。」
工作日遊樂園裡人潮不多，正是城市重建告一段落的時候，市民尚未徹底脫離世界末日的陰影，卻也適時地重歸正軌，在一種既矛盾又躍躍欲試的氛圍下，遊樂園是大家踏入夢世界忘卻一切的好選擇。
里歐有些恍惚，稀里糊塗跟著加洛的腳步，從懸吊纜車、海盜船到咖啡杯，遊戲機、擲飛鏢到空氣槍——即使不在狀態上，里歐仍是隨便瞄準都正中雙紅——加洛玩到頭髮亂了都不亦樂乎，他自己卻悶著一股氣不想說話。
不是生氣，只是這種顧著玩樂、毫無警覺的事情，始終讓人惴惴不安。
而加洛·提莫斯就像隻叼著牽繩的大狗，孜孜不倦繞著他打轉。
「這個設施可厲害了，從二十層樓高的地方，BOOM！衝下去，當然，這個對本大爺和你來說是小事，但你知道會衝到哪裡嗎。」
里歐仍是低頭，抱著隻遊戲贏來的泰迪熊安靜不語，熊眼睛是兩顆塑料球，圓滾滾地煞是可愛，里歐卻是臭臉一個。
嘖。
一只大手捉住他的手，不容分說攢進手心，美其名是遊樂園裡人多，怕走散，但里歐覺得加洛分明只是想捉弄他而已，才要抬頭，又提不起勁不想說話。
「……」
「不想知道嗎，哈哈，那就先去排隊吧。」手指趁機從一個刁鑽的角度鑽進指縫，十指緊扣，發現里歐沒有抵抗，加洛搔搔鼻子，「LUCKY、只要等10分鐘，我們坐第一排。」
正如加洛預料的那樣，對於常年做發射衝擊耐力訓練的機甲操作員來說，區區幾層樓俯衝完全是小菜一疊，更別說不時利用反作用力在天空飛的小傢伙，緩慢上升的僵持感與故意停在半空中的煎熬帶來不少驚呼，里歐．弗提亞卻連臉色都沒變一下，依舊維持那波瀾不驚的苦瓜臉，飛車載著他們來到樂園的最高處。
──哼、看你等一會兒還能不能這麼淡定，小鬼！
瞬間墜落的失重感與疾速狂嘯的風刮過臉頰，伴隨慢半拍的尖叫讓這被拉長的幾秒更顯瘋狂，一左一右忽上忽下，安全索箍著肋骨隱隱生疼，身體甩動不時擦碰到彼此的肩膀，殘影飛逝讓他看不清前方，接著一隻手覆上他緊握的拳頭，『憋氣』，那人似乎這麼說，里歐有種不好的預感，那東西近在眼前，他驚慌地睜大眼睛。
然後他們就衝了進去。
「咳、咳咳……咳咳咳。」
整個人癱在座位上，捂著嘴巴嗆咳，工作人員拉起安全扶桿，加洛先是跳了出來，再穿過里歐腋下把他整個人拎起來，帶人到角落座位，輕拍他的背，邊幫他將濕淋淋的頭髮撥到旁邊。
原來雲霄飛車的底端是個大湖，看似衝進水裡，實際上堪堪擦過水面激起連串浪花，里歐．弗提亞怕水，就跟普羅米亞怕冰一樣，先前無預警被艾娜扔進冰湖的時候還能點火抗衡，現在他連瓦斯爐都得勞駕自己開，結果自然是全身上下連著裏衣鞋子全部濕透，稍微動一下就擠出一沓水，黏膩得渾身不自在。
「就跟你說要憋氣了，鼻子嗆水了？還不舒服嗎？我給你買點水？」
「不、不用……咳咳咳。」里歐咳得停不下來，抓住加洛的袖子想要起身，卻因皮褲不吸水，稍一站起就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你你你在這裡別動，等我。」看里歐實在濕得不成樣子，鉑金色的髮絲貼在臉上，白色襯衫透出裡面的膚色，雪紡紗似乎也不是易乾的材質──真不知道為什麼里歐總愛穿這麼憋屈的衣服──活像隻落水的名貴大貓，加洛做著『等著』的手勢，邊跑邊回頭，深怕回神過來這貓就跑了，「不可以偷跑，一定要等我。」
吵鬧的音源遠離，里歐坐在原位，頓時被抽空了氣一樣，軟綿綿不想動，一時之間情緒難以平復，看什麼東西都呆呆的，忽然讓人記不起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做什麼。
我是里歐．弗提亞，他默唸，人在普羅米波利斯的城郊遊樂園，然後在、在……
——我在做什麼。
成群的鴿子凌空飛翅撲來。
猛地抬頭，四周一片黯淡，發送氣球的人型布偶，舉著冰淇淋的小孩子，滿地啄食米粒的鳥兒，全驀然褪成了灰階色彩。
他打著響指想要點火，至少看見一點有別於灰白的顏色，黑暗逐漸朝他的方向吞噬，地板塊塊如裂口般漆黑無底。
『快啊、快啊。』
未修整的指甲刮破指腹，里歐按著心臟想讓熟悉的熱源湧出，卻只感受到刺痛和潮濕的水氣，一聲尖叫劃破寂靜。
『快一點，要來不及了，快。』
最後一絲景色淡逝，視線渾濁得有如失去視力奄奄一息的同胞，他再怎麼用力火就是點不起來，耳邊紛雜的是無盡呻吟，扭曲殘破的人面，聲聲哀嘆他們再也沒有燃火的使命。
他要回家，他想回家，他必須回家。
『不要——』
不、早在德烏斯博士道盡祕密的那天，他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你們這群受火焰驅使的奴隸。
「里歐！」
霎地回到現實，里歐手攢得死緊，臉色發白，加洛立刻脫掉上衣蓋住里歐的頭，用雙手小心擦拭。
他雙眼無神，盯著沒有聚焦的點，只聽一個叨叨絮絮的聲音不懈地要鑽入耳中，他的臉頰被輕拍著，肩膀被緊按著，里歐、里歐……里歐！里歐——
直到他的手被用力扳開，貼在暖和的臉頰上，感受因說話而起伏的溫度，然後被拱在手裡呵氣。
他終於聽清了聲音。
「很冷嗎，我剛才買了T恤和短褲，應該是你的尺碼，先換起來，現在身上這件晾乾再穿，好不好。」
映入眼簾的是深邃的藍色眼眸，裡頭映著顆閃閃發亮的紅，像火、像流星、像信仰，他忍不住伸手，卻被會錯意握住。
「對不起，我是個渾蛋，你打我好了，來、都讓你打。」大手包住里歐的拳頭，朝自己胸口擊打，加洛眼睛裡閃著淚光，另一手撩起里歐的瀏海，指腹輕蹭過他的眼角，「里歐，你生氣好不好，你別嚇我，拜託你別這樣，說說話，說一句就好。」
那雙手很熱，從指尖帶來陣陣暖意，世界重新染上色彩，自那鮮藍的髮色開始，暈到胸口起伏的小麥膚色，再來是開闔的嘴唇，以及背景繽紛的多彩樂園。
奇怪，里歐眨了眨眼睛，他剛才是怎麼了，加洛？為什麼哭喪著臉，「我、我沒事。」然後按住額頭，忍過一陣針刺般的痛楚。
待刺痛消退，里歐抬頭，才赫然發現加洛哭紅了鼻子，眼淚鼻涕流了滿臉也不擦，就這麼盤腿而坐，購物提袋散了一地，加洛卻握著他的手像是守著什麼寶貝的大狗，動也不敢動。
「對不起嘛──」發覺里歐總算有反應了，加洛嚎出來，臉皺在一塊，「你不要消失，不要走嘛──」
周圍有些路人注意到這裡的動靜，里歐連忙彎下身來『噓』幾聲，他嘆氣。
「我在這裡啊，我是能走去哪裡。」
「可是、可是那時候，你就快不見了。」加洛拍著里歐的手臂示意，那時里歐躺在地上，左臂空無一物，剩下最後一口氣，「這裡都沒有了，另一隻手也快消失了，再一下子，你就會像山洞裡那個女生，閉上眼睛，化成灰了。」
他說的是席瑪嗎……里歐愣著，想起曾經的同伴也紅了眼眶，直白的哭號聽得讓人的心一抽一抽的，他低聲說你別這樣。
「我怕啊，里歐你死掉了怎麼辦，跟醫院裡那些再也無法振作的人一樣怎麼辦，他們就像你剛才這樣，沒有反應，也不說話，不睡覺也不吃東西，還跟你一樣瘦巴巴的。」
「育幼院裡這樣的人很多……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加洛低頭，用手臂蹭著鼻子，小聲說。
「就連你也要丟下我嗎。」
眼淚終於掉了下來，落在地磚上被陽光曬得不見蹤影，但傷痛還在，只是掩蓋在平和日常下懼於被掀開，里歐抹著眼淚，他告訴自己要吊住一口氣，才能讓其他原燃燒者們安心，然後不斷地努力再努力，獲取認同的資格，在新的體制裡打造他們有所歸屬的一個家。
可是加洛．提莫斯是怎麼說的，他要他停止努力，要他把自己顧好，在里歐．弗提亞這個『身分』被世界的期待拆吃入腹之前，加洛更需要他這個『人』。
他睜著眼努力不讓眼淚落下，睫毛卻承載過重的淚水，成串從頰邊滑落，他乾脆閉上眼睛。
不要讓人想起來……入隊前的一紙診斷說明書、成罐吃不完的安眠藥，盯著天花板熬了好幾個天明，還有說著『拜託了』伏在地板上懇求隊長的身影，訓練室與他拆招對練的得意神情，和總是引他注意故意挑釁的惡作劇，以及神經緊繃到極致後，一段突如其來的假期。
──跟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加洛．提莫斯。
這個人，實在是討厭死了。
「快說，你到底還有什麼想說的，一次說完。」這渾蛋居然敢說出這種話，想賣慘，在這惡魔般的城市裡誰沒有慘過，人都會死，誰不是自己一個人，里歐用袖口點著眼角，淚珠卻還是源源不絕湧出，他不由自主就想把氣發在這笨蛋身上，「誰不睡覺也不吃東西了啊，要不是你，我會被氣飽嗎。」
眼巴巴看著小傢伙恢復靈動，加洛愣了下，眼睛隨即亮了起來，口中嚷著『對不起』，後頭卻彷彿能看到一只大尾巴快樂地狂甩。
「我沒有這麼脆弱，也沒有這麼容易死掉，還有你！你這個煩死人的總湊著我打轉，連放假也要拉我下水，是要我怎麼丟下你。」
眼淚抹去一把又流了一臉，里歐語無倫次，聲音都糊成一團，他都哭成這樣了，加洛竟然在笑，他覺得好煩，他真的受夠了。
「又笑我……笑我矮很有趣嗎，笑我的衣服尺寸小很有趣嗎，我是沒有艾娜．阿爾德比特高，可、可是我有在鍛鍊，也有在跑步，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長高，你別笑……」
拉長嗚咽的尾音栽進溫暖的擁抱之中，里歐貼著加洛的胸口，依稀聽加洛在憋笑，他掙扎了一下，卻被按著不許抬頭。
「噓──沒事，我怕你會揍我的臉，所以不要看我。」
「哈？」
「里歐．弗提亞，你聽好了，這些話太害臊了，我只講一遍……」加洛的心臟飛快地跳了起來，里歐的臉在他胸膛上顯得好小，「我從來都沒想要嘲笑你，也不認為你脆弱，里歐．弗提亞是我見過最帥氣的人，第一次見到你，你要不是燃燒者首領，我都想騎騎看那台重型機車。」
「……那是Chopper復刻前叉流線版，它是完美的。」
「嗯咳、對，它跟你一樣完美、呃不對，我是說，我之所以一直逗你，是因為、因為……」
面對里歐的瞪視，加洛吞了口口水。
「你、你……好可愛。」
一說完加洛立即放開人站起身，沒等到里歐的拳頭揮來，周遭突然響起如雷的掌聲。
「小子說得好！是個男人就說出來！」
「妹子，我也喜歡騎重機，如果那男的不支持妳的話，哥哥我陪妳啊。」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妹子妳別怕，想問什麼都問清楚，我們挺妳。」
「奇怪，那小子是不是有點眼熟啊……」
大事不妙之前，加洛一手拎起地板的提袋，一手拉住里歐喊『快跑』，風拂過他們汗濕的頭髮，左右閃避迎來的人群，他回頭看了里歐一眼，那小臉紅咚咚的，不知道是哭紅的，還是臊紅的，他也是。
兩人手牽著手大步奔跑，微風帶來細微的笑聲，在下午的艷陽下，雀躍地好似跑到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彼端。
「哇喔，跑真快，那小子直接把妹子帶進了男廁，是不是有這麼急。」
「現在的年輕人喔……」
▹▹▹▸
夕陽映著摩天輪微微晃動的透明車廂，扎人眼睛留下視覺殘影，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加洛與里歐，兩人肩並著肩，走在背陽的那側，任餘暉烤著他們的後背。
里歐在廁所換上新買的純白T恤，卻怎麼也不肯穿上花色沙灘褲，還是加洛去服務中心借了吹風機，將黑色皮褲烘乾後再讓里歐穿回去，加洛自己也順道把脫給里歐擦頭髮的上衣吹乾，才又開始了瘋玩的行程。
看里歐大口咬下漢堡，咕嚕一口氣喝下半杯紅茶，他拍拍里歐要他慢點吃，卻被瞪回去說『我要長高』。
肆意宣洩後，里歐的表情生動多了，又是皺眉又是悶氣的，無論加洛問什麼都有求必應，意外喜歡玩咖啡杯轉得七葷八素，不喜歡自由落體說寧願自己飛，最不喜歡的當然是跟水有關的所有設施，在里歐又一次無視水車遊行的告示牌後，加洛拿出準備好的水槍噴他一臉，氣得人蹦起三米高把他壓在地上打，彷彿這才是褪去所有束縛外殼後，屬於17歲少年原有的面貌。
而他現在正津津有味地用腳尖踩著加洛的影子玩，稍長的衣襬蓋住他的大腿上緣飄啊飄的，讓人忍不住就想拉拉看。
還沒伸手，褲袋就響起震動的嗶嗶聲，加洛掏出終端機看，驚嘆一聲，連忙將屏幕湊到里歐跟前。
「所以我們明天就能歸隊了嗎。」
眼睛圓睜，里歐滿是驚喜，得到加洛的首肯後，向前跑了幾步，大大伸了個懶腰歡呼。
看著里歐的背影，加洛笑了起來。
──怎麼辦，真的超級可愛的。
突然有個孩子從旁竄出，撞得里歐踉蹌。
「喂、小鬼……跑掉了。」加洛趕緊上前，「里歐你還好吧，不會生氣吧。」
「我看起來是這麼容易生氣的人嗎。」拍拍褲腿，里歐挑眉，「只是小孩子而已，而且我一年份的氣，都在今天被你氣光了。」
就連生氣的表情都很可愛……加洛故作無意，手指繞著圈。
「誰知道呢，專家不是都說，情感豐沛的人才特別容易成為燃燒者嗎。」
尤其像你這樣，默默無聲做完一切，遇到不公平的事情硬強出頭，卻比誰都還要溫柔的人。
「又來了，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里歐鼻子紅紅的，試著轉換話題，「所以你喜歡小孩子嗎。」
「嗯，如果長得像你，我喜歡。」
「你到底有多喜歡我的長相啊。」想起加洛回應市政訪問的橋段，里歐差點沒翻白眼，「這有什麼好的，總是被人誤認成女孩子，覺得我好欺負。」
「誰？誰敢欺負你，本大爺還不一拳把他揍飛出去。」
『噗嗤』笑了出來，里歐反駁他可是國家公務員，不能隨便揍飛一般市民，卻被加洛刮了下鼻子。
「你終於笑了。」加洛揚起笑容，「苦著臉一天了，你笑起來好看。」
「你真是……」
人潮忽然多了起來，大夥兒朝向樂園中央區移動，他們也順著人流往前走。
「里歐。」聲音從一旁傳來，「既然你都把一年份氣飽了，那我再跟你說一件事，你會生氣嗎。」
「喔？這得視你說的話而定。」
加洛望向天際最後一絲餘光，天色頓時暗了下來，他一點也不覺得遺憾，因為他早就找到屬於自己的光。
每天每天，都讓人移不開視線，極其耀眼的光。
「我喜歡你。」
我還在全市的人面前告白了，你有聽到嗎。
「那你喜歡我……」
園區的廣播恰好響起，公告煙火晚會將於半小時後開演，人聲一下子轟鳴吵雜，而身高只到他肩膀的里歐，直直看著前方沒說話。
「里歐。」
「嗯？你剛才有說什麼嗎。」里歐把側髮塞到耳後，疑惑地抬頭，見加洛喪氣地「咦咦咦咦」驚叫，他喊他太吵了。。
一盞盞亮起的路燈沒照到他的耳側，里歐蹭蹭忘了戴耳環的左耳垂，那裡紅得發燙。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可能要好一陣子才能回答你。
在此之前，下一次放假，你也願意陪我嗎。
take a day off, but no days off you.
一縷煙花綻放在普羅米波利斯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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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喜歡小孩子嗎。」
加洛想，我們生一個籃球隊好了，長得像里歐就更好了。
啊不對，里歐不能生，那就領養一個籃球隊。
里歐則煩惱著，他到底把梅斯的帽子扔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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