プロメア──加洛x里歐 2019.11.29
【加洛里歐】cash & catch (5)
❖同人/後日譚救火隊日常/奇葩設定/女裝麗人雷 
敗家子vs.小財迷 
──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給你最好的。
──里歐，對不起。 
▹▹▹▸
最近，里歐．弗提亞在存錢。
不是說他以前沒有在儲蓄，相反地，里歐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利他精神達到了嚴苛的地步，他與燃燒者幹部隱姓埋名賺取的每一顆銅板，都化為補給進大家的肚子裡。
所以，他自己什麼都沒留下。
「梅斯，那個是BOSS對吧。」顯眼的髮色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大老遠就刺向心頭，坎羅興奮，「這麼巧，BOSS、BO……喂、梅斯你幹麼。」
「笨蛋，別叫這麼大聲。」急拽住夥伴，梅斯指指手環，「現在我們不是燃燒者，BOSS也不是首領了，你大喊會給他添麻煩。」
繼審判後，坎羅、梅斯與其他判定具有危險傾向的份子被發配到邊界之外，手腕戴有的戒護環配置地點定位，除非開放權限，他們不能隨意進出關卡，連對內通訊都有困難。
一入普羅米波利斯，敏銳的感官就察覺到無處不在的監視器，比起流放外地，市中心更像是個牢籠，將他們的前首領鎖得密不透風，兩人憂心忡忡，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機會進城，但是……
「話說，BOSS是不是胖了啊。」
聽梅斯這麼說，坎羅立即瞇起貓眼多方面窺視，先是躲在牆邊，再迅速鑽至人行路燈，距離越來越近，在裝飾的灌木牆的後面，里歐正坐在露天咖啡座吃點心。
一口一顆小泡芙，豪邁又不失優雅，吃得臉頰一鼓一鼓的，確實比之前圓潤許多。
「好酷──」「好帥。」
露出迷醉的表情，瘦得像竹竿的兩人倚在消防栓異口同聲，嚇得一旁遛狗的婦人退後三步。
「梅斯，BOSS有沒有長高啊，還是這麼有精神，我們去跟他打招呼……」
「不要被注意到就好，等等，好像有人。」
一隻屬於他人的手，從對向伸來，拿著紙巾擦里歐的嘴。
吃太急了，奶霜溢得到處都是，連鼻尖也沾有一點，里歐推搡像在說不要，最後還是乖乖抬頭──
這樣的BOSS第一次見到！？稀有種，絕版品，要珍藏保存！
馬上端著紀錄設備湊近，放大再放大，晃動的鏡頭一轉，發現另一邊竟然是……他們都認識的人。
幾乎要戳到螢幕的髮型，淺麥色的皮膚，撐頭爽朗的笑容，是那個消防員小哥──加洛．提莫斯。
今日恰逢普羅米波利斯的連假時分，下午的精華地段，四周充滿攜伴出遊的男女，頓時間自覺有點格格不入，兩人交換了下眼神，決定不要妄動，再觀察看看。
過了幾分鐘，梅斯疑惑，「他們是在……約會。」
「不是！」坎羅立刻否決，不要把這麼恐怖的選項說出來，他不要聽，「BOSS年紀還這麼小，不能約會。」
「可是算起來，BOSS今年也快滿20歲了吧。」
扳著手指心算，他們初識里歐時16歲，完全燃燒事件時17歲多，說實話，以風土民情來說，都不算是小孩子的年紀了。
但他們無法接受。
看服務員一盤一盤西點端上桌，鹹派、歐姆蛋捲、千層蛋糕、蘋果派……里歐三兩下就解決清空，不時和加洛說話，把食物推到他那邊，不知道在爭辯什麼。
過了半小時，梅斯陳述，「BOSS看起來很開心。」
「不行！我不能接……不對，BOSS開心，我也開心。」
抱頭糾結，坎羅覺得自己整個都不對勁了，他們過去沒能把里歐養得膘肥體壯，倒讓他挨餓，現下總算過上好日子，加洛也不是來路不明的壞人，他們應該要替里歐高興才是。
但這心裡空落落的感覺是什麼，兩年過去，里歐是不是再也用不著他們了，坎羅覺得好、好難受。
「沒事，這是好事。」摟住搭檔的肩，梅斯蹭蹭鼻子，原本擔心放里歐在這裡會受欺負，又是冷淡的性子，沒有拍檔，一個人是很孤單的。
「BOSS他也該過過自己的生活了，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跟我們綁在一起。」
有些刻苦銘心的情誼，在紛亂的世道裡格外動人，但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大家也該學會找到自己的歸屬。
比如他與坎羅，在城外過得逍遙自在，幫助小城居民做勞力工作，這處做完，就換到下一處，晚間，大夥兒就不分你我把酒狂歡。
然而里歐，他們沒問過他想去哪兒，也沒問過他來自何方，要不是有血、有淚，活生生的一個人，他們都要以為是下凡的天使，無欲無求。
『我想創建一個由燃燒者打造的城市。』
這是他唯一說出口，也持續奮鬥的願景──『我們的城市』，也許追根究柢，比起革命，里歐是個更偏好回歸故土、安逸度日的人。
兩人不自覺雙手緊扣，梅斯還擦擦泛紅的眼角，他們要做BOSS的後盾，希望他好，當年黃土漫漫，救命恩人與人生導師之情，無以報答──
這邊忽地漾起溫馨的氛圍，沒注意到，那頭的青年們正在吵架。
「我要買單。」
按住收據不放，里歐怒視，羅列了快十項的小點全都在他胃裡，怎麼還有加洛付錢的道理。
「可是里歐，我剛剛已經付過錢了。」就在里歐去洗手的時候，順便給了筆不斐的小費，加洛無奈，「下次再付。」下次也不會讓你付，咦、別哭啊。
原以為是抹眼淚的手，卻是個假動作，里歐撐著桌子一湊，兩張嶄新的紙鈔就塞到加洛胸前的口袋，並一副『你敢還給我我就連你都吃掉』的齜牙咧嘴。
「喔，好吧，你這麼堅持的話。」
雖然他毫不介意被里歐啃一口……不是，加洛將鈔票珍重收好，想著轉手再變花樣給里歐就是了，但還是好奇問，都說請客了，為什麼這麼客氣，怪彆扭的。
「因為我們是朋友。」指指加洛，又指指自己，里歐得意，「朋友要互相付出，是平等的。」
他要把好東西都留給好朋友，在他眼裡，最好的東西就是白花花的錢票。
加洛哭笑不得，他喝了口拿鐵，把話嚥了下去，嗯、里歐說的都對，你開心就好。
可是里歐，你知道嗎，你剛才付的錢其實不夠啊……
▹▹▹▸
叮噹、叮鈴，袋鼠撲滿晃盪，里歐掂了掂，是隻頗有份量的肥袋鼠，他滿足地闔上床頭櫃，把寶貝兒鎖起來。
這是先前露琪亞從外島旅遊回來，給加洛送的當地土產，加洛問說是可以投硬幣用的，見里歐喜歡，就送給他。
『我？不用還我，我要這個做什麼，錢不是放口袋就好了嗎。』
真是個不懂珍惜的傢伙，口袋破洞的話，硬幣不就灑了嗎，里歐不解。
過一陣子，就是告別普羅米亞的三週年，這天，救火隊全體人員將會參與祭奠儀式，用肅穆的情緒迎送那些揮之不去的離別，對大多數的居民而言，一夕之間，墜落的飛船與火焰使得全市面目全非，熟悉的家常再也不見。
同時，這天也是里歐和加洛碰拳交朋友的紀念日。
他想買點什麼給加洛，特別好的，像是皮鞋或是項鍊，還是長夾？但感覺加洛都不會用到這些東西。
『啪沙──』倒在床上，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加洛喜歡什麼，每次聚餐都顧著點菜，加洛自己沒有吃什麼特別，就算抬頭，視線只是在……
咦、里歐摸摸臉，加洛是在看他嗎，果然他實在是吃得太多了，他摸摸肚子，苦惱了起來，怕是前幾個月訂製的表演服都不能穿了，要節制些。
滾了一圈，趴在床緣探手撈，里歐從錢包裡拿出小費，撫平後再一張一張往袋鼠肚子裡塞。
他決定給加洛做一支手錶，客製化的，錶面是純銀打造的纏，指針是流蘇，邊緣鑲有紫水晶的寶石，跟里歐．迪加洛恩纏鐵火一樣，要帥、要霸氣，還能隨身攜帶。
在紙上塗塗寫寫，對著燈比劃，慘不忍睹的畫工只能辨別出色跡，但里歐沒來由的就是覺得漂亮，原來構築一件與溫飽無關的事情，竟也能如此滿足。
『Trails of fire you always knew──♪』
鬧鈴響起，已經是這個時間了，里歐跳起身戴上口罩，連身外套罩住頭髮，匆匆就出了門。
如果內部要製成機械錶的話，就得花更多錢，也許他能問問修蘭，班表能不能增加一些。
草稿圖紙靜靜躺在小桌上。
▹▹▹▸
待加洛進到斐斯特時，看到的就是這副不尋常的光景。
燈光昏暗，尋歡的賓客三兩成群對台上指指點點，不斷接近舞台，從遠處，加洛就能看出現在是茉莉的場子，他捉了個人的肩膀，問怎麼了。
氣氛不太對勁。
「你不是那個提洛恩小子嗎。」大嗓門的男人拍著他的背，哈哈大笑，「見過你好幾次了，都是來看茉莉的吧。」
交談數句，男人忽然小聲，側頭低語，「別和別人說是我跟你說的，來，這個位置讓給你，有小道消息說，今天的茉莉可乖了，只要你給得起，手或腿，還是那個小屁股，想摸幾把都行，那皮膚嫩得……欸、去哪裡？」
加洛穿過擋住視線的卡座，明顯感受四處撩撥的情緒，那些耳語嗡鳴，藏在歌聲底下越來越響，他循著白熾燈的方向找，但今天聚集場邊的人實在太多，他越往前，茉莉就離他越遠。
茉莉、他喊，這個距離是不可能被聽到的，茉莉、茉莉，你在哪裡。
──里歐！
他抬頭，彷彿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真實的名字，但周遭呼喚他藝名的人太多，他完全顧不上來。
眼前的年輕男人笑說他不專心，捏著里歐的手心不放，另一面，一沓鈔票塞在他腿上的吊帶釦。
「哎呀，小心不要弄掉了。」惡劣鬆手，帶環『啪』的彈回，男人順勢托住里歐的腿根，調整紙鈔的位置。
里歐想避，但還是忍了下來，調笑幾句就往幕後走。
今天的小費應該賺足了，不知道為什麼，起初不小心讓某位客人摸到手，拿了不少錢，一時間人都湧上來，要他留步，半推半就下，稀里糊塗又收了這麼多。
剛踏進後台，里歐脫掉不合腳的高跟鞋，活動腳腕，想著不知道摸摸手算不算違規，修蘭會生氣嗎……
「里歐。」
熟悉的聲音響起，循聲看過去，發現是加洛，怎麼會在這裡，里歐拎著鞋就小跑過去。
半途，塞在口袋、裙縫和腿根的錢散落，他蹲身去撿，然後整理出一大把湊到跟前。
「加洛你看，我今天賺到好多錢──」
他僵在原地。
男人抬眸，銳利的寒意刺得里歐發怵，他眼睛睜大，還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扯著往裡走，與幾位表演者擦身而過，加洛把他帶進了倉庫。
磅噹，厚重的鐵門關上。
「加洛，你怎麼……」
「扔掉。」
見里歐沒反應過來，加洛搶過里歐手上的鈔票往旁一甩，白花花的紙鈔飄散，里歐不可置信，他想去撿，卻被加洛壓到了箱子上。
「我給你錢，你就什麼都願意做嗎。」
嗓音低啞，加洛的眼睛乾澀地充起血絲，他質問。
「里歐，你說話啊。」
他忘不了，當他總算在台前找到里歐的時候，里歐正拉著裙襬，任卡座上的男人伸手探進。
黑紗遮住里歐的臉，加洛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從細微的動作觀察得出來，里歐並不願意。
在做什麼、在摸哪裡，到底為什麼。
終於，里歐側身，加洛瞧見他衣領襪上的鈔票，彷彿朝他腦袋打了一聲悶棍。
他想得太容易了，以為只要不懈對里歐好，里歐終究會知道他是認真的，他們可以從朋友當起，他把他捧在手心裡，顧著你、愛護你。
但孰不知，一隻懵懂的籠中鳥，只要給足清水與飼料，人人都能讓鳥兒親暱輕啄，聽牠清脆啁啾。
無論靠近鐵籠的那雙手，是想剪斷飛羽，還是放牠自由。
小鳥沒能分辨，只朝人類低順牠美麗的頭顱。
「你要做什麼。」里歐掙扎，「放開我，我不要你的錢，我不會拿的。」
加洛心一沉，「是嗎。」肯拿別人的錢，卻不拿自己的，「這是你說的。」
然後手扼住下巴，吻了下去。
與粗暴動作截然不同的溫柔，貼著唇瓣輕輕舔舐，這次沒有酒氣，只有男人身上乾洗衣物與火焰為伍的氣息，里歐雙手被壓制住無法動彈，但沒過會兒就鬆了力氣。
為什麼，大家說的話他總是聽不懂，什麼喜歡的、什麼願意的，他所知的世界非常簡單，只有可以與不可以。
同伴問他有沒有多餘的食物，他說可以；財團代表問他想不想供出據點，他說不可以。
加洛問他能不能變出纏來，他說可以；古雷問他要不要成為引擎的食糧，他說不可以。
修蘭問他缺錢的話，時不時上台唱唱歌，不露面、不透露身分的，他說可以；
現在加洛用盡全身的力氣和他接吻。
──他說可以。
那些嚇到的不安被撫平了，加洛的手臂很有力，唇舌相抵，交換著角度貼得更緊。
一切進行得這麼自然，好像他早該跟加洛這麼做，主動一點，這樣他們就能在機車旁、在訓練場的角落、在宿舍門口，給予彼此一個又一個黏膩的吻。
里歐摟住加洛的肩，被現實折騰已久的腳最終落了地，原地踩了幾下，有加洛在的地方都特別安穩，然後他攀得更緊，舌尖掠過上顎，激起陣陣麻癢，他吞嚥不屬於自己的唾液，吞不下的，就沿唇角溢出，直到他吸不到氣，然後再來……
但加洛離開了。
望著里歐如小鹿般的眼睛，加洛笑得難看，方才在面紗下，里歐是不是也是這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就算現下在他面前的是自己，但之後，也會有別人。
不捨的指腹蹭蹭里歐的臉，還有眼角，他撩起里歐的額頭，想再落下一吻，卻頹喪地鬆手。
「對不起，我強迫你了。」
加洛吸了吸鼻子，手掌掩面，深呼吸後掏著口袋找出。
「這是本來要給你的。」他哽咽，雙手包著里歐的手要他拿好了，「是我過分了，里歐你可以……抱歉，我今天可能沒辦法送你回去了，天晚了，外面有點風，要好好卸妝，你自己要小心。」
脫下綁在腰間的外套，披在里歐肩膀，最後正眼看著這位黑髮、褐眸的茉莉，臉蛋紅撲撲的，唇膏暈得狼狽，但她還是這麼迷人。
「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拂過里歐虛挽住他的手，加洛頭也不回。
答、答、答，咔嚓，磅。
喧譁再度回籠，好吵，他聽不見加洛的腳步聲了，拉著大衣緊縮身子把自己藏在裡面，上面似乎還有著加洛的溫度。
里歐捏緊手裡的鈔票，依然是他最喜歡的新鈔，他深深一聞，手無力垂落。
透明的液體落在圖樣上頭，一滴、兩滴。
──他聞不到新鈔的味道了。
他咕噥著，頭悶在膝蓋上。
加洛、加洛，加洛──加洛。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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