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黒子のバスケ──青黃 2014.05.02修

快結束了♚ 還有兩章
這篇幾乎拿短篇的字數來寫；；老梗愛用黃瀨美
歡迎留言♥ 現在修改結局還來得及

【第五章-undeniably】

握著手機，青峰有些焦躁地在教學樓中庭踱步，跟前幾日一樣，定時去黃瀨的上課位置準備拎人回家，今天卻撲了個空，連個人影都沒看著，問了同學也說沒見到。

自那天黃瀨莫名其妙在家裡哭了一陣後，性情大變，像隻乖巧的貓咪，常對著自己欲言又止，對自己的捉弄也不怎麼理會，只淡淡說著「青峰你別鬧了」，整體不太正常的樣子，讓青峰自討沒趣。

想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瞇起眼睛盯著手機發去的訊息，長長一串刷了整面的屏，卻想到黃瀨沒法看訊，但電話打了也沒接著，簡直就像是......無預警地消失一般，明明今早才見著面的，這會怎麼人就丟了。

越想越覺得煩躁，雖然打著主意一個大男孩是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但就是覺得不太爽快......。

「嗚喔！」手機震了下，顯示一條新訊息，來自黃瀨的手機，心中抒了一口氣，「嗯？『今天去工作，小黑子陪著我，青峰就先回去吧。』」

「怎麼著？說也不說一聲？」青峰皺了眉頭，有些不滿意黃瀨的少根筋，無怪整個房間就像是被轟炸過一樣，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害他不禁想拍下證據貼上學校的論壇版，讓那些迷黃瀨昏頭的小女生們評評理，這種生活處事還算妥當嗎。

但總算還是放下了心，也吐槽前一刻自己不必要的擔心，看，這不是人好好的嗎？

『還以為......在躲著我呢？』

以防萬一還是打給黑子確認黃瀨的行蹤，隨便買些湯麵，準備拎回宿舍大快朵頤，臨時轉念，拐了彎上了黃瀨那的公寓樓，拿著因為嫌青峰按鈴麻煩，總算跟黃瀨蹭到的備份鑰匙進了黃瀨的房。

「打擾了。」

面對空無一人的房中喊了聲，看見一手鋪陳的乾淨模樣，跟第一次見到比起來簡直煥然一新，青峰對於自己清掃的成果相當滿意，某種處女座心底沉睡的成就感冉冉而升......。

他的目標是黃瀨房的獨立電視，差點被黃瀨的失聯搞到忘了晚上有場直播球賽，不想跟宿舍的那群搶交誼廳的破舊老爺電視，這花費還挺充裕的小模特房間不大歸不大，倒是五臟俱全，那天從壁櫥挖出的吸塵器也是全新未拆。

打開電視，順道開了風扇，那人應該沒小氣到連點電費錢都不給花吧，好歹算是自己盡心盡力的份酬勞，青峰滿足地坐在沙發上嗑起了麵條......。

瞥了瞥茶几旁的空位，垃圾桶邊的縫隙還夾了本皺巴巴的雜誌。浮現那天有顆金毛，坐在那邊臉色不太好，沁出淚來撒了滿臉的畫面，雖然沒有多問，每個人本來都有自己一套難唸的經，無須干涉，但青峰總是放不太下心。

『今天本來還想找那傢伙一起來看的說。』

搔了搔腦勺，跟著電視映著的跳球開始，揮過腦中多餘的念頭，專心看起了球賽。

「喂？喂？請問是青峰君嗎？」

「哈......哈啊？阿哲？」

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不知何時睏著睡了著，窗簾外邊早是一片黑，隨手就手機鈴聲而滑開傳來的聲音，是黑子無誤。

「青峰君你現在在哪裡，不知道能不能幫點忙？」黑子的聲音聽上有些倦，氣喘吁吁的。

「我現在在黃瀨家。」才遲疑著是否要多做解釋，卻被黑子給打斷了。

「那剛好。」電話那頭的背景相當吵雜，黑子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清楚說道，「是這樣的，黃瀨君這裡發生了點問題。」

「在電話中說不太清楚，總之是我一個人帶不回黃瀨君，能不能請青峰君來西區這邊一趟？」報上了確切位置，離學校不太遠，是晚間塵囂鬧區的某個轉角。

青峰風風火火地下了樓跑到學校附近的停車場，剛剛從電話那頭清楚地聽見黃瀨吵鬧的聲音，隨手看了時間才發現早就過了午夜。

『怎麼搞的？』

就幾天下來探究黃瀨的作息，總嫌說要保養肌膚都早早睡了，哪有這個點還在外頭亂晃的道理，青峰不禁跟著急躁起來，機車鑰匙一會兒還對不準，花了段時間才發動，然後趕緊趕到黑子所說的地址。

其實這情況怎麼猜都猜得準，晚間的突發狀況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出來。抵達時看到一群人搖搖晃晃，黑子先行看到自己大聲的叫了聲，讓一群人圍著注意到總算好些安靜，只剩待在中間的黃瀨滿臉通紅地迷茫站不穩腳步。

──黃瀨他喝醉了。

還沒走近就聞了整身酒氣，青峰就算知道情況還是有些窩火，這剛上大學，連稚氣都還沒成熟點的新鮮人，離可以喝酒的年紀可還差了一大截。雖然迎新時少不了在法律邊緣游走、灌醉新人的儀式，但跟這眼前一群打扮新潮，更可以說是有些標新立異的小白臉，每個身高都挺高，中間還夾雜著個油膩的西裝中年男子拉拉扯扯，青峰實在看不對眼，熄火跨下車，走了過去。

「喂！黃瀨，回去了！」剛想去抓黃瀨的手就被旁人擱開，青峰冷冷看了一眼，那人笑嘻嘻地輕佻到不行。

「小哥，你黃瀨朋友嗎？」看來一群人都喝了不少，聽了話都癡癡笑了起來，「他小子現在看不見，得有人帶著，你走遠些吧。」

然後一隻手搭住黃瀨的腰，不顧黃瀨無力掙扎吵嚷拒絕，一群人好玩似的亂摸一陣，苦於黃瀨天旋地轉根本脫不開身，憤怒罵了幾句粗話更惹來哄堂大笑。

『好不舒服.......。』

周遭嘈雜的笑聲更讓腦中混亂一片，聚會上的茶飲被掉包，還沒回過意來就被推了好幾杯黃湯下肚，啤酒的濃厚苦澀味從胃底湧上，食道溢滿了刺辣感覺，但吐不出來就只能悶著整顆頭昏昏沉沉，依稀感覺到有幾隻手摸上自己上身，漫無方向地推開卻又蹭了上來，黃瀨怎麼擱也擱不開。

「別......別碰我！」

「青峰君！」黑子看到青峰鐵青的臉色趕緊上去解釋，「黃瀨君說臨時接到電話，有些小事要去公司一趟，我陪著去了不好久待，先回去等黃瀨君打電話給我。」

「然後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黑子表示等得久了放不太下心，主動打了電話，接了就是黃瀨醺得七葷八素的樣子了，東拼西湊才得到確切地點的訊息，花了時間找了好一陣，過了午夜時分這個區域更是龍蛇雜處，越看越不對勁，找不到信任朋友幫忙的情況下，只好找了青峰。

「呿！」聽了大意，青峰更是滿身不快，「那些是他的同事？」

「不太確定，但應該是的。」黑子眉頭緊鎖，跟著青峰看著眼前的事態也同樣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雖然沒有明說，不過之前黃瀨君似乎跟這些人處不太來。」

「有什麼好扯來扯去的。」嗤之以鼻，現在青峰的面色可說是糟糕到極點，平時算大剌剌，人緣還不賴的他，黑子可幾乎沒有見過青峰這種情緒......很像是，蓄勢待發前的寧靜，他挑起的眉毛表示還正在思考該怎麼處置才好。

「青峰君你......。」

還沒把話聽完，青峰拍上那群其中一人的肩，算好聲好氣地說，「沒錯，我是黃瀨的大學朋友，他人不舒服，就讓他早些回去吧。」

那油頭滿面的傢伙摟上黃瀨的腰，黃瀨搖搖晃晃沒怎麼抵抗，只是對著來聲遲鈍地抬起頭，抿了抿嘴角看起來相當緊張的樣子，使得青峰更是滿肚來氣。

「哈？我們還要續一攤，對吧，涼太？」

「小哥別掃興嘛......還是說你要跟隔壁那小鬼一起來？」

「這人真逗啊，黃瀨跟我們是好朋友啊，今天第一次帶來玩給點面子吧。」

「閉嘴！」青峰吼了一句，幾個人頓時閉上了嘴巴，他見機去拉黃瀨的手，一個踉蹌把人扯到身邊，黃瀨就抓著自己衣角不放。「現在晚了，各位前輩也得回去休息了。」

生硬地像唸稿一樣理由說得籠統，掃視過眾人的眼光顯示他根本不是這麼想。

「啊！自討沒趣......嗝！看不出來你跟涼太那小子一樣沒勁。」

「帶了這看不見路的我們也很難辦啊！沒幾杯就不行了，想帶就帶走吧！」

恭敬不如從命，黑子向前扛起黃瀨的肩，試圖跟他說話保持清醒，走沒幾步卻說他反胃，對著水溝一陣乾嘔什麼也吐不出來，黃瀨曚著的眼睛一花，蹲在路邊怎麼也起不來了。

青峰跟群醉鬼交涉，閒扯沒幾句猛盯著黃瀨那的動靜，看到黑子跟著蹲下來順著黃瀨的背，急著打發掉那群纏住根本就不聽人話的份子，推推拉拉腳底抹油，找個空隙推脫出來，跑來這頭看看情況。

「黃瀨！喂！黃瀨你還好嗎？」看著按住額頭嘟囔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黃瀨，青峰有點不知所措，怕是影響到了眼睛，「我們先回去睡著，好不好？」

聽到些關鍵字，黃瀨才像是短時間清醒過來一樣。「小......小黑子，回家。」

「好，沒事，黃瀨君。」近距離安撫下黃瀨，黑子抬頭向青峰示意，「接下來我能自己回去，黃瀨君就拜託青峰君了。」

幫著青峰將黃瀨扶上車，拍拍黃瀨的手要他抱緊自己的腰，小心別跌下來了，用時速低的情況下好容易才把兩人送回去，跌跌撞撞地進了黃瀨套房的門，把鑰匙扔在一邊，不顧上鞋子跟外衣丟了滿地，輕手把黃瀨躺上床，他打了個呼嚕抓著棉被不放，像隻特大號的無尾熊般無法離開尤加利樹的安全範圍。

青峰清楚，若把人擱著不管的話，特別看黃瀨一副是沒醉過的樣子，明天肯定是沒法起身的了。翻開流理檯或梳妝檯的櫥櫃，哪裡有什麼舒緩的藥，準備抓起鑰匙再找24小時營業藥局一趟的時候，拍著額頭想起那天聚餐時綠間特地交代的。

『這是今天的幸運物，解酒錠，好好放著可以抵抗突發狀況。』

頓時不禁對綠間的占卜佩服地五體投地，但目前最緊迫的狀況是，那藥包現在丟了哪邊？

那天黃瀨拿了是放在什麼地方著？口袋？外衣？皮包？

對，黃瀨說著『才不會用到呢！』放著皮包，匆忙去外頭探手找了包包跟外衣沒有皮夾的蹤影，正怕是被誰摸走了的時候，才回到房裡把黃瀨架起來，摸遍全身，四處拍拍，惹得黃瀨咿咿哼哼沒有自覺蠕動了好一陣。

「嗯......別搔，癢癢。」黃瀨像是全身長了蟲一般不斷掙扎。

「好了，沒事，你別動。」

總算最後讓黃瀨上半身癱在自己肩上，碰了他後褲的口袋才抽出皮夾，吃力地再把整個人放回床上，一番折騰讓黃瀨迷濛醒了，搖了搖頭卻怎麼也沒法思考，又倒回了床上。

「喂！黃瀨！起來，吞下這個會好過些。」青峰拿著水杯，把人拍起，輕碰碰他的臉頰讓黃瀨注意到自己。

「嗯......哈......你是誰？」黃瀨開合呼吸的嘴巴嘟囔著不太清晰，歪著頭想不清楚這聲音來者是認識的誰，整個人攀上去像隻大狗般嗅嗅味道。

「怎麼醉了也這麼吵。」青峰推開煩鬧著往自己身上蹭聞黃毛頭，「我青峰大輝，來，別鬧，喝水。」

「青......青峰？」黃瀨像是瞬間清醒般重複青峰的名字，「水？」

「對，認得了嗎？每天帶你回家的青峰大輝。你趕緊先把這藥吃了，張嘴。」把手上的藥錠塞進黃瀨傻傻張開的嘴巴，再輕輕把水湊上他的嘴唇要他吞下。黃瀨整段過程像是個順從指令的機器人般，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好不乖巧。

『咕嚕』吞了幾口，才將藥進了胃袋，黃瀨把頭擱在青峰的肩窩處，順著青峰摸摸他的背，一動也不動。

待著幾分鐘後，看藥似乎是起了效果，問了黃瀨頭還疼不疼，黃瀨喃著說想睡覺。青峰怕若仰躺著，臨時嘔吐了可會被自己給窒息死，說再等等，輕拍他的頭，不然你先趴著我這睡，等等我再幫你把衣服處理了，休息一下再睡。

黃瀨聽著了，把手攀上青峰的後背，抓得緊，把全身力量放在青峰身上，頭換了幾個位置才在他肩上喬了個好姿勢，熱乎乎地溫暖好睡。

耳邊傳來不是很平穩的呼吸聲，青峰小心翼翼轉了個方向，把黃瀨擰在懷裡比較舒服。他身上的酒氣散了差不多了，傳來是黃瀨的洗髮精味道，雖然混了外頭的汗塵，但青峰找到屬於他自己，微微的身體味道，也正是瀰漫在這房裡的黃瀨味道。

『啊，對了，桌上食物還沒收。』

懷疑自己也吸入一點黃瀨的酒味，整個身子軟軟的很有熱氣，裹得青峰也相當舒服。感受黃瀨緊貼自己呼吸起伏的胸膛，一上一下，他沒頭沒腦抓上黃瀨的脖頸，像是搔弄老家那隻貓一般，捏按著他的頸子，然後抱怨了下。

「真的是個傻黃瀨，不能喝就快躲；看不到就叫聲我，我不就來了嗎？」

沒有回應，青峰就把幾天下來的內心想法偷偷講了透。「面子能當飯吃啊？脾氣這麼倔也不怕真有天撞到了東西跌了跤。」他的手指繼續按摩著那塊位置。

青峰不禁想到那貓的瞳孔，既漂亮、清澈，卻又帶著危險的氣息。

『我賭八成，你也肯定生了雙倔到不行的眼睛。』

「嘿咻！」輕手將黃瀨推開，準備安置好這大型玩偶後，就把房子收拾收拾。好好放平他的腿，順了順黃瀨汗濕的頭髮，轉頭正要離開......。

感到有什麼拉住自己衣角，回頭一看，黃瀨的手抓著自己的襯衣，手指握著有些發白。

「小青峰。」

黃瀨的聲音沒有一絲猶疑，第一次叫著這個跟平時喊著其他熟識的人一樣，帶著特殊尾音的口癖。

僅此一句，青峰覺得自己的世界有什麼陷落一般，像是被吹笛人迷惑的孩子，往前走著直到遮住光線，罩著黃瀨整身黑。他摸上黃瀨的臉頰，低沉問了句，「怎麼了？」

囁嚅說著類似別走的話，聽不太清。黃瀨的臉頰在他手心蹭了蹭，手更進一步搭上他的腰側，沒有前後的陳述。「我看不到。」

「我......我什麼都看不到，好黑......全部都是黑的，沒有光，我......我看不到。」青峰感受到黃瀨的手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整個人相當不安地僵硬起來。

「沒事，後天去醫院複檢，拆了線你就能看到了。」青峰握著黃瀨的手，強大的握力壓過黃瀨的恐懼，傳過滿滿的溫度。

手捏了兩下表示回應，看不見眼睛，不知道黃瀨這會是醒著還是睡著。

黃瀨安靜了好一陣，突然說道，「小青峰長得什麼樣子。」

青峰一聽到那個暱稱，心就又一震。他端起黃瀨的手，讓他的手指碰上自己的眉間與眼睛。「就這個樣子。」

黃瀨的手細細地碰觸青峰有些刺的眉毛，拉著他不長的劉海，然後青峰閉著眼睛任他描摹他的眼角。之後是鼻樑，黃瀨的小指滑過他的鼻翼、鼻頭，用食指擦過他的臉頰，試著找尋他臉邊緣的輪廓，手心捧著他的下巴，輕輕蹭著。

青峰感到有什麼熱量從臉往下竄，全身有什麼東西啃噬著叫囂自己有所行動。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動了就破了黃瀨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他再熟悉不過這種瀕臨崩潰臨界的感覺，男孩子總是藉由影像，靠著某些想像，來貫徹自己的想望，但現在不行。

然而黃瀨的手指有意無意碰上他的嘴唇，蜻蜓點水般地輕靠。青峰睜開眼睛，同樣盯著黃瀨微張的紅潤嘴唇，一張一合渴求著空氣。

然後黃瀨停手了。

他手，向後勾上他的後頸，整個人臉朝著他的位置漸漸靠近。

青峰仍舊凝視著他的嘴唇，他囁嚅了一句。

「小青峰。」

今天的第三次，青峰覺得自己要瘋了。

──to be continued

"黑子哲也，凌晨一點多，一個人從西區步行回宿舍......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