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晉》半緣修道
關鍵字：民初 / 年上 / 婚姻契約 / 甜寵 / 16萬字
26歲小王爺 x 21歲童養媳 
“他身上開始顯出一種氣質，一種慢慢長成的風情，夾雜著幾分天真無辜，正好混合成湛晞最心癢的那副樣子。”──第38章。
好看、非常好看，既優雅又奔放，時代交錯的文化底蘊漂亮得不像話！？
好久沒有讀到拉燈拉得抓心撓肺，把封建的儀式美感發揮得如此色氣的故事……
旗袍、雲錦、拉二胡的賣藝戲子；
西裝、熨報、綴糖霜的榛子蛋糕。
矛盾錯落的年代一直是清末民初文章的亮點，過去讀過不少這個設定的好文章，如宴會場觥籌交錯的《逢場作戲》、名伶與富商禁忌縱情的《鬢邊不是海棠紅》及《拾玉記》。
但與上述背景稍微不同的是，《小福晉》講的是滿清遺族的小王爺──湛晞與發賣家養童養媳──林阮的故事。
時間從王爺行商回國開始切入，章節流暢精煉，不到16萬字的篇幅，用林阮天馬行空的角度，描述他所看到陳腐舊俗、鮮活新制；
以及最重要的……他自己怎麼從聽之任之、毫無主見的下人，突破身分，尋覓自我獨立完整的意志 
“他還是不明白，只是羨慕謝清明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也知道我該怎麼選擇就好了。”──第9章，林阮。
這才警醒，對我們來說稀鬆平常的「取捨」，在階級嚴明的王朝下窒礙難行，奴僕的身體、生命，乃至於小小的偏好都不受自己管控。
即使主上沒有貶低驅使的意思，這些舊規仍根深柢固地影響每一個人的認知。
──看看，林阮連花糕的口味要怎麼選，都做不出來。
《小福晉》藉由林阮和湛晞的關係變化，輕鬆明快地敘述了這件事，並暗地鋪陳了王爺──時移世易改稱為「先生」──看似開明，實則控制欲非常濃烈的壓抑性格。
在我剛想著：這人是不是有某種傾向的時候……就看到了床戲！？
這肯定是史上最煎熬香辣的拉燈戲，文中只說了1，但腦中跑的民國小轎車可以到100，怎麼可以這麼 
，太誇張了 
──
敘述的「少年貪歡」四字就足以說明一切，搭配作者抽離喜感的文筆，這真是一篇讀起來舒服，又忍不住心弛神往那轟烈燦爛時代的好文章。
“那時候皇帝還在，皇宮不單單是一座建築，那是王朝最後的一抹餘暉。從那一角，可窺往日繁華強盛。”──第29章。
下面繼續聊文中的性別、規矩和雜談，以及對於顛鸞床戲的吶喊，包含 
，收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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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LikeCoin？【我自己查的介紹】
──福晉的福，是命數相伴、禍福相倚的福氣的福。
這篇文章各種意味上都很妙，有道教神學的迷信，也有商貿科學上的實務，若說這些本來就是民國背景小說的出彩特質，最妙的還是──它將林阮安排為醇親王府男妾的設定。
邊讀的時候邊想，這很奇怪，不是嗎。
一面強調王府多迂腐、多守舊，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那些賞賜與排面，但正是這麼一群人，根據掛象，買了個不能生養的童養夫！？
竟然也無人敢違逆湛晞想把林阮留在房中的堅持。
而那些原以為會有的極品親戚，雞飛狗血的橋段，竟然一個都沒出現……
大家都自然而然接受並支持小王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實 
可是，難道湛晞真的就這麼開放嗎。
文中有一句話非常有趣：
“蘭公館的每一個人都有很多規矩要遵守，湛晞也不例外。”
“可他又和別人不一樣，有些規矩他想遵守就遵守了，有些規矩他不想遵守就不遵守，可放在別人眼裡，他是恪守規矩的。”──第31章。
這話是林阮說的，他體悟到一個道理：規矩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而是最高主事者的「權力」。
從這點看來，湛晞無疑是最懂規矩的人。
他在林阮來到王府的短短兩年內，就出府分家；
出國前把林阮喊去房裡待一晚上，佟伯就自動給他侍妾的份例；
然後想盡辦法，在四九城內掌握強大的權勢，就無人敢質疑。
湛晞在既有的規矩當中，找出他能給予林阮庇護的方法，讓他在這吃人的大宅裡，擁有充裕的金錢、開拓上學的新知，獲得落地歸根的底氣。
接著無奈調侃林阮傻笨笨的，連個花糕都選不了，這可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吶。
於是我們看著，在湛晞的默許下，林阮的話漸漸多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也開始學會消化別人的指示，丟出他覺得好與不好的感受了。
他一日日成長起來，尋找內心無解疑惑的答案，最後，如往常那樣，跪坐在湛晞面前，說了兩次：先生，我喜歡你……
這才發現，在這矛盾動盪的時代，最矛盾的其實就是湛晞自己。
他遵循規矩也打破規矩，是什麼讓年僅14歲的小少爺，一肩做出搬離王府、撐起蘭公館的決定。
又是什麼催促著他，強勢地在四九城狠狠站穩腳跟。
──我猜，就是因為愛上林阮的決意吧。
“很難說得明白，到底是湛晞馴服了林阮，還是湛晞被林阮馴服。”──第27章。
比起優越感，湛晞對於周遭物事不怒自威的氣場，感覺更多來自於掌控慾。
只要被劃歸在「自己人」的範疇內，他都想牢牢握在手心……尤其是林阮這個他放在心尖位置的人，必須不假他手地護著、教導著、佔有著。
由此看來，抽打紅痕的戒尺、面壁思過的懲罰、愛抓林阮後頸的習慣，都含有許多曖昧誘導的痕跡在裡頭。
後來也證實，湛晞的確喜歡玩DS支配與臣服那一套，使用在軟糊糊的林阮身上，兩人成天在花房、臥房跟道具房裡膩歪，真的萌得人手指狂抓床單
所以，為什麼男妾在《小福晉》裡並不奇怪呢？
我想，這個問題要回到：就這個設定背景而言，性別是怎麼呈現的。
看看故事中的男性角色，棄文從政的方程則、立志做小白臉的孟真、在謫仙樓成就名角臺柱卻仍被所愛女人拋棄的宋霜綺……
顯然在這之上，身分與階層比起性別本身，所帶來的束縛與價值要多更多，林阮是不是個男人，孟真入贅的妻家算不算個女人，根本不值一提。
這種內隱不彰、模糊了生物性別的寫法，很好地把主題聚焦在「自由選擇」上，結果既和諧又好玩。
更別說文裡頭還有一些寓情於景的影子在，像光看林阮的房間，跟隨情感發展，從孤涼貧乏的單人床，換到內外分隔、擺有湛晞贈送物件的小臥房，再進展到主臥室旁邊佔了個主人位。
感嘆《小福晉》真是篇寶藏文章啊，讀越多次，應該能挖出更多小線索出來 
最後也分享我個人很喜歡的Youtube頻道，恰巧這支影片就在講廳堂左右座位的學問。
在湛晞回王府拜年，接受庶母、妹妹及下人問安的那個場面，位置安排確實很有考究。
然後眼看這些規矩，拋棄了性別，和著林阮這個人，揉合成一股微妙喜樂的平衡。
“佟伯哼了一聲，看林阮的目光像是在看只知道給娘家送東西的敗家媳婦兒。”──第4章。
“旗袍的側襟開的不低……林阮不習慣，他覺得底下涼颼颼的，還覺得自己變變態態的。”──第24章。
“拋開那些規矩不談，林阮覺得，佟伯實在是一個很有儀式感，很尊重生活的人。”──第8章。
再回頭看到湛晞，天底下也只有林阮，看到充滿情趣用品的道具房後，會這樣形容他的先生了。
“哇，林阮紅著臉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封建餘毒嗎？”──第29章。
不忍說湛晞實在是太有情調，太會玩，各種花招都來一遍後，我個人最中意末尾的相親PLAY。
西餐廳的白桌兩旁，初次見面，你與我不是其他的那個誰，就只是27歲的湛晞，和22歲的林阮。
除了上述提到的幾篇民國文外，其實《懷恩》在權威關係來說，也很有《小福晉》的味道。
【心得】《懷恩》不換
若喜歡故事裡皇朝貴族排場造成的文化隔閡，也可以看看《男婦》，非常好玩 
☛ 噗浪原文 
☛ 心得整理表單 有一些篇幅短的雜感就沒有放在blog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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