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黒子のバスケ──青黃 yeah!!!歡樂迎接下個月(2014.05.01修)

修完這篇整整去了半條命，希望意思有被表達出來✿
***一丁丁點路人黃描述注意/抱歉這篇的金毛有些黯淡☹

-

【第四章-unconformity】

「所、以、說、算我拜託你了，就住手吧。」

朝著前頭的位置做了鞠躬狀，黃瀨涼太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羞恥過。

他跪坐在租來小套房的正中央，聽到周邊乒乒乓乓四處吵雜的聲音，伴隨著忙亂的腳步聲，完全不知道要從哪裡阻止才好，只好癱坐在地板上乾脆不聽不聞什麼也做不了。

「哈？黃瀨？我聽不到你說話，這吸塵器吵得很，你說什麼？」青峰的大嗓門混著機器運轉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咳嗽聲，揚起的粉塵連黃瀨都感受的到，更讓他想找個土堆鑽進去。

「哇，黃瀨，這又是什麼？用完的......化妝水？你確定這還能用嗎？裡面有黑黑一點一點的東西。」

「嗚啊！」黃瀨揉亂自己頭髮一通，有點崩潰。「放下，不對，丟掉，那種東西趕緊丟掉啦！」

如預期般完全被無視的情況下，吸塵器的聲音隆隆作響，黃瀨連發上脾氣的力氣，跟著積累已久的灰塵都被吸光了。他鄭重懷疑自己眼睛下面積著濃厚的黑眼圈，為了青峰正在做的事情感到胃疼，完全想不出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景況。

既著黑子有意無意的牽線之下，大伙兒在學校餐廳開了個黃瀨沒意識到的小會議。飯局中，找來了火神與說好要來跟黃瀨蹭飯的青峰，加著『順道』經過，事實上相當擔心地拿來整疊份必修共同筆記的綠間，大家聊起黃瀨開刀後的近況。

「這是今天的幸運物。」綠間把一個藥錠式的東西放在黃瀨手上，要他收在口袋裡，「雙子座這週內會遭遇到無法抵抗的突發狀況，處女座會是你的貴人。」

「謝謝你小綠間，我好感動喔！」裝作抽噎狀，在太陽眼鏡還掛著的情況下相當滑稽，但沒有人告訴黃瀨，「我會好好收在皮包裡的！」

「咦？處女座？喂青峰你不是處女座的嗎？」火神拐了一下身旁的青峰，兩人都正塞著滿口的食物而口齒不清。

「嗚，嗯，對啊。」

「耶！才不要咧！小綠間你一定是弄錯了，這種人才不是我的貴人呢！」做出嫌惡狀，要不是沒辦法做到，黃瀨真想翻個白眼。

「請不要這麼說，黃瀨君。」黑子啜了一口飲料，「在我看來，青峰君相當熱心，幫了你很多忙呢。」

「哈，阿哲，你說得還不錯嘛！」

「我也覺得青峰是個好人呢，喔，再給我一碗飯。」

「大家聽我說話嘛......。」

看著對面正攪著碗裡的飯、踢著腿不服氣的黃瀨，跟第一次見到不可一世的樣子真的差了許多，青峰不禁多看了兩眼，脫口而出，「黃瀨跟你們待在一起的樣子，跟平時差很多呢......？」

突然全桌噤聲，都停下手邊的活動，只有黃瀨嚷嚷著說「什麼？發生了什麼事？」的左瞧右瞧。

「不愧是體育系的學生，反應速度很快，一下就抓到重點。」

「其實也還好啦......只是有時候真的挺可怕的。」

「是這樣的......青峰君，正如你所觀察到的那樣，黃瀨君他個性上，跟生活自理上都有些缺陷。」黑子對青峰點了個頭，忽視黃瀨反駁的吵吵嚷嚷，「黃瀨君就拜託你了。」

看著面前幾位面露歉意的人們，青峰搔了搔頭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啊？喔。」

「雖然我不願意這麼說，但處女座與雙子座的相性，在這個星期會達到高峰。」綠間推了推眼鏡。

「啊哈，青峰你有得受了，我會跟隊長說一聲的。」火神吞了最後一口飯，被黑子招呼著說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沒幾下後，桌上就收拾得清潔溜溜，幾個人一哄而散，留下面面相覷的青峰與黃瀨兩人，被黃瀨抓著袖子說「喂喂青峰你聽得懂嗎？到底是發生什麼回事了？」

嘗試用有些困乏的腦袋思考一下......總而言之，就是讓自己好好照顧黃瀨的意思囉？

看著彎著嘴角一臉困窘，但沒多加在意，伸了懶腰說著「好奇怪啊。」的黃瀨，啊，又是一個新的表情。

「反正，請多多指教吧，黃瀨。」青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拍著黃瀨的肩，幫著清理他落在桌上的飯粒，開心地說。

『所以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黃瀨不禁覺得現在這種情況，跟前日那頓飯有大大的關係。無論在閒聊，還是吃飯的時候，青峰無時會提到小黑子，就好像兩人有私下聯繫一般......。

這種被別人在背後討論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受，尤其是大家一面倒說得好像自己沒辦法搞定自己的起居一樣，今天青峰悶不吭聲，帶著一大袋清潔用品進家門，嚷著「大掃除」時，黃瀨真以為自己要昏厥了。

越想越不服氣，只好拿面前的始作俑者來發洩。黃瀨乾脆伸長腿倒臥在客廳中心，想著是否可以阻饒一點點青峰的整理大計。

「吶，青峰，你是三年級對吧？」他懶洋洋地問，邊蹬著他的腳，聽著吸塵器移動的聲音就往那邊踢踢看，「這麼說來，你是我的學長？」

「嗯，是啊。」青峰打了個噴嚏，說實話，這房間到底有多久沒有清理過了，真不敢想像天天睡在裡面空氣品質有多麼不好，「很驚訝嗎？我聽到你一年級時才嚇了一跳。」

「耶？為什麼？」青峰關掉了吸塵器，拉著機器移到他的左側，再踢一下，還是沒有踢到，故意帶著鼻音說，「該不會是我長得太可愛，看不出來有十八歲了嗎？」

「這樣說也對啦......開玩笑的。」如期般看到黃瀨轉瞬愣住的樣子，青峰覺得有趣，邊喃喃說『十八歲真的好小啊！』，讓黃瀨抗議地在地上滾了一圈，青峰趕緊閃過，「因為你長得挺高的，原本以為你跟我同個年級。」

「又不是年紀比較大就長得比較高。」黃瀨嘟囔一聲，繼續用耳朵捕捉青峰的位置，又蹬了一下腿，依舊沒有碰到青峰一根寒毛。

「不過難怪，如果跟我同年級，有個這麼高、又長得這麼白花花的傢伙，應該會聽說過的吧......。咦？這是什麼？」

「什麼白花花！你講話真的很失禮耶！」黃瀨聽著青峰說從沙發縫隙撿了一本像是紙質的東西，啪搭啪搭地翻著，奇怪......他不記得有落什麼書在沙發那邊......該不會是......。

青峰邊看著邊『噗哧』笑了一聲，拿著雜誌在黃瀨面前一晃。

「喂！黃瀨！這雜誌封面的該不會就是你吧！」
「啊！喂！」

黃瀨臉色一沉，無聲地往青峰的方向撲去，用全身的力氣想抽過青峰手上的東西。就這麼剛好勾到近在咫尺的吸塵器電線，整個人相當衝擊地碰地往前倒。

「痛痛痛痛。」

青峰用手肘撐起兩個人的重量，看著黃瀨整臉栽在他身上，有點擔心他的狀況，「我早就想跟你說，剛才那樣亂踢吸塵器很危險......黃瀨，你的眼睛沒事吧？」

黃瀨悶在青峰的腹部，說話聲音糊在一有些變調，只聽到果斷地說｡

「不許看。」

「什麼？你說這個嗎？啊啊都皺了。」青峰舉起剛才拿著的雜誌，封面的紙跟著那個有些冷酷的笑容皺成一團，「原來你之前說的兼職是當模特兒啊。」

聽到關鍵字，黃瀨一股腦抬起頭，下垂的嘴咬著嘴唇，矇住眼睛的地方雖然一片漆黑，卻直勾勾朝著青峰看。
看了黃瀨的反應，青峰眼睛一瞇，隨即恢復原樣，話不合時宜地迸了出來。

「很適合你，很厲害喔。」

『咦？』

黃瀨的嘴巴愣地微微張開，腦中嗡嗡閃過一些聲音。

『黃瀨君，你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啊，什麼衣服在你身上都像是訂做一樣，很適合你。』

「你看嘛，你身高夠、臉又長得很好看。」青峰漸漸發現，只要這麼說，黃瀨的腦子就會轉不過來，露出困窘的表情，有些傻乎乎地討人喜歡，「然後，你的表情超多的，不是很適合拍照嗎？」

『我的表情......？』

『黃瀨君，多笑一些。不對不對，不是那種沒內容的笑，這個也不是，再慾望一些、野性一些，想要得到些什麼一樣。不對！再深一點，再渴求一點。』
「雖然看不到你的眼睛，但比如說......。」青峰戳了下黃瀨呆滯的臉，指指他的嘴角，「看看嘴巴這裡，就有很多不同的樣子。有時候會往上翹，應該是高興的時候吧，啊，就是看到阿哲的時候；還有如果抿了抿嘴唇的話，就是你在想事情的時候，這個時候眉頭也會有些皺起來。」

『他在說什麼？』

『啊――完全不行啊黃瀨君，你這樣子跟隔壁棚的花瓶有什麼兩樣，不過長一副漂亮臉蛋沒什麼矜持的，什麼？抱歉？你以為說對不起能解決問題嗎？」
「不過你還是笑起來好看，你笑起來比這封面上裝酷的樣子要好看多了。」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嘖，敢推我，你現在這個表情倒是很不錯，但就先暫時在這裡待著吧。』
黃瀨整個人相當僵硬，抵著青峰胸前的手一動也不敢動，但怎麼也揮不過憑空在腦海揚起的聲音｡

他在青峰的幫助下找到施力點撐起身子，跪坐著還是一臉茫然，手完全失去距離感不安地往前伸，比任何時候都想要脫離黑暗，但眼睛說什麼也看不到｡青峰見著主動靠近了些，讓他碰到自己的臉。

黃瀨用汗濕的手心確認青峰的臉龐｡

「眼睛看不到的話，還是看得到表情嗎？」

「你說什麼傻話，又不是戴著面具，只有眼睛露出來。」青峰理所當然地說，溫暖的手握上黃瀨貼在他臉上的冰冷。

『轟──』的事情像是跑馬燈一樣，閃過眼前。

醫生說，他的眼睛有點糊，眼周有顆沒怎麼大礙的良性腫瘤壓迫到，要不要現在動刀。

那人油膩的手滑進他的褲襠裡，他想保持冷靜，卻從對方鼻樑上的鏡片反射中，看到自己驚慌的神色。

厚重鐵門關起『咿呀――』的聲音，頓時陷入全然的黑暗之中。出了冷汗的手抓不住沒有訊號的手機，用微弱的燈光照射卻多不過一公尺的視野，嘗試用乾渴的喉嚨發出點聲音，回應的只有被一個又一個的東西絆倒的碰撞聲響，直到連手機最後一絲光線頓時熄滅。

他蜷曲成一團，冷風從單薄的拍攝背心鑽了進去。明知道身旁沒有任何一人，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腰胯摸索，滑到他的臀部，又強硬地探去他的腿間，迫使他無意識地更夾緊雙腿。

姊姊帶著他走出醫院，被繃帶矇住的雙眼什麼也看不到。『小涼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把車開來。』然後世界沉入了無限的吵雜，喇叭聲、談話聲、腳步聲、廣告聲，卻沒有一項屬於自己的聲音，他發現他又說不出話來。

不顧家人的反對，他摸著甫搬入的套房擺的連身鏡，冰冰涼涼的，又進入了一片漆黑。

『啊，沒關係......這下，我就不算生得好看了吧。』

如果做的任何事情、交往的任何對象，還是受的任何一則讚美與屈辱，都跟這臉蛋綁在一塊，那把黃瀨涼太的臉蛋擱在那頭，自己的內心逃了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定義黃瀨涼的，是這臉蛋。

於是自己看不到，又何妨。

 
『可是，好黑，真的好黑啊……。』

「好了，別愣在這了，我大概都收拾好了，你該......。」拍了拍黃瀨的臉，卻驚訝於手指碰到的紗布一片濕，「喂！黃瀨，怎麼了？」

被提醒下，才覺得自己的眼睛又熱又癢，整片紗布糊糊的好不舒服。下意識想去揉卻被青峰按住，說忍一下，就跑去另一頭拿些東西過來。

「我把它撕開，如果會痛跟我說一下。」青峰拿著雙氧水，跟黃瀨定期換藥的診療包，剛才收拾時，看見被扔在餐桌上特地留起來的。

青峰輕手地把布片拉開，第一次見到黃瀨的眼周，不知道因為淚水還是傷口的關係，泛紅了一圈。他用棉花棒沾了消毒小心翼翼碰著黃瀨的眼睛下方。

『哇，睫毛好長......。』聽見黃瀨嘶──了一聲，動作放得更輕一些。

『不知道，這眼睛張開，會是什麼顏色呢？』

──to be continued

"「我把它撕開，如果會痛跟我說一下。」青峰輕手地把布片拉開，意外紗布下面空無一物，只有一片微凹的肌膚......。「被你看到了嗎？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