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黒子のバスケ──青黃 2014.08.31 說了很多遍還是要說：青峰大輝生日快樂!!!

不太會分段，所以這章字數偏多了☹
時間點方面，問過日本的朋友說高二有些學校確實有暑期輔導的，有bug的話還請多多指教✾
其他就不多說了，這段的心境昨天想了一個晚上，覺得不太成熟，才說服自己他們只不過是17歲的孩子；；
在大輝的賀文日剛好寫了這段真的很抱歉，但大輝忍忍，下篇完結讓你很、爽、快♥
如果有小伙伴願意給我回饋的話太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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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喜歡你〉

夏天中旬，隨著開學日迫近，返校輔導的學生們也變得愈加浮躁起來。

下課時間，教室後方女孩子們窸窸窣窣，黃瀨涼太則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數學課本，實際上三角函數與三維幾何當然與他無緣。

「欸欸，聽說黃瀨君交了女朋友的說。」

「耶？真的嗎？不是一直都說有，但本人都說沒有的嗎？」

「不，這次傳聞好像是真的，還是外校的女生，黃瀨君常常一練習完還搭車去約會呢。」

「討厭啦，真的還假的，我也想要這麼帥的男生特地來接我啦。」

『啪』地闔上課本，放棄裝模作樣，黃瀨一股腦趴在桌上，難道女孩子們都不知道，在背後講人閒話會對自己的姓名特別敏感的嗎。

悄悄拿出抽屜的手機，刷了幾下，看著郵件信箱幾乎都是同一個人的信件，縱然通常只有一句話的簡短回覆，還是頗有談戀愛的酸甜滋味。

而確實，黃瀨涼太，十七歲，球隊小前鋒，海常高中全校上下的大眾情人，目前戀愛中。

但緋聞半真半假，好好的事實也會被加油添醋成了茶餘飯後的八卦，什麼女朋友、什麼溫馨接送情，通通沒這回事。

想到這裡，黃瀨又嘆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一個高高的人影，但因為黑底的緣故什麼也看不見，更別說他們的學校制服是深色底，要在自己的想像中找到青峰大輝更有些難度了。

『明明已經讓小青峰保守秘密，還是走漏出去了啊。』

突然，低頭看見自己鬆開的領口，黃瀨跳起來，一溜煙跑進廁所。

在隔間內，檢查鈕扣有沒有扣緊，邊忽略腰腹跟鎖骨上一個個紅點，黃瀨發紅著臉，把領子拉好，才拍拍衣服鬆了一口氣。

如果說隱瞞交往的理由只是為了迴避流言，那麼比起這群女孩子們的嘴，更可怕的無疑是他的戀愛對象。

那個直腸子又沒有神筋的牛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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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太，最近怎麼總穿高領的衣服，不嫌熱嗎？」

週末午後，艷陽高照，身旁矮了一截但也算相當高窕女孩子，踏著高跟鞋『喀喀』作響。

黃瀨提著兩袋的戰利品，邊摸了摸自己的領子，傻笑說：「沒有啦，不會熱啊，這是最近的流行嘛。」

「不可以說謊喔，那天我明明看到了，你洗澡出來的時候胸口那邊都是......。」

「大姊！」

被黃瀨按住了嘴巴笑而不語，點到為止就能夠看到自家小弟反應大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相當有趣。

「所以今天陪姊姊出來買東西就算你的封口費，放心，我不會跟媽媽說的。」女孩子搖著手指做出逗趣的手勢，「但還是要做好避孕措施，不可以亂給人家添麻煩喔。」

滿意看著黃瀨點頭稱是，本人卻是暗自叫苦，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第一，沒有人會懷孕，他不會懷孕、小青峰更不可能懷孕，他也不要一個黑不溜丟的寶寶；第二，他們連嘴都還沒親過，何來會做讓人懷孕的那檔事。

越想越是打了一身寒顫，上星期才被化妝師笑說『現在年輕人可真勇猛啊』，邊用了厚厚一層隔離乳液跟粉底才蓋過去。現在可連姊姊都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不能想像。

背地裡黃瀨這個不為人知的戀人更有了『肉食女』、『狐狸精』、『幸福的傢伙』......好幾個奇怪的封號。

不禁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看來這下涼太已經跨越那層心理障礙吧。」

「咦？」

「你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不是有天哭著跑回家，說什麼『有個大姊姊會吃人舌頭』嗎。」回憶當時黃瀨打開家門見人就哭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從那時候開始，好幾個月都不給我們晚安吻，媽媽還很擔心問是不是要去神社走一遭呢。」

發現自己不知道的往事，黃瀨睜大了眼睛，「真的？媽媽真那樣說？」

「對啊，小千紗看你那副樣子，還捲起袖子說『我要撂人去痛打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但就不知道最後有沒有找到人就是了。」

看著姊姊學得唯妙唯肖，黃瀨也笑了出來，「二姊也太激動了。」

黃瀨大姊寵溺地摸著黃瀨的頭髮，縱然黃瀨早已長得這麼高，在印象中，卻永遠都是那個會抓著自己褲腿淚眼汪汪的小男孩。

「大家其實都很擔心你，看涼太是有交到幾個女朋友，卻不怎麼上心的樣子......幸好，涼太很喜歡這次的女孩吧。」

「我？我才不喜歡那傢伙呢。」

「就是很喜歡，反應才會這麼大。」笑著看黃瀨臉紅到說不出話，直接挽住他的手，「好了，還有很多家店要逛呢，我們趕緊出發。」

「啊，抱歉，等等。」聽到了熟悉的鈴聲，黃瀨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走到商家騎樓下接電話，「喂？嗯、對，我今天休假，啊不過我正在......嗯？是啊我在橫濱這裡，什麼？你在車站？」

回頭看了大姊比了個『OK』，黃瀨接著說：「沒事，我快好了，你說你在哪裡？好，我快到了再打給你。」

黃瀨把手機收進袋中，摸摸頭不太好意思，「大姊，其實不用這樣子，妳難得過來神奈川的，我現在打回去取消？」

「不必了，是涼太喜歡的人對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颯爽地拎過黃瀨手上的購物提袋，捏了捏小弟的鼻子，「讓我猜，一定是籃球隊的女孩子，不然就是很喜歡籃球的女孩子吧。」

怯生生點頭，黃瀨覺得心頭暖呼呼的。

「其實涼太你也不必藏得這麼緊的，改天帶回家來看看，我們會好好招待她。」伸高手拍了拍黃瀨的肩膀。

看著姊姊一臉開心，說著『會拿出好吃的拿手菜的』的樣子，黃瀨也發自內心微笑。什麼時候，總是擋在自己面前的大姊，也變得這麼嬌小，最近更因工作的關係染了一頭褐髮，出落得越來越不像記憶中的模樣，但那個笑容卻絲毫沒有改變。

「那麼看在大姊這麼疼你的份上，涼太願意再親親大姊嗎，就像小時候那樣。」

黃瀨微微傾身，有點難為情地在姊姊的臉頰輕碰一下，並悄聲說著：「謝謝。」

邊看著手錶邊小跑步跑過鬧區，順著街道，內心冒著興奮的泡泡，他突然很想見到那個人。

事情在明瞭後一切變得這麼理所當然，自然地勾肩搭背、總愛捉弄自己的笑話、特意示好捉的蚯蚓罐，還是有發必回的簡短訊息、不戳破自己謊言的溫柔、床上親暱的愛撫與堅持。

跟媽媽與姊姊她們一樣，青峰用著屬於他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對一個人的喜愛，而這種喜愛可能是四兩撥千金、是肉麻話語包裝下的誠心誠意。

很想見到他，想跟他打場籃球、想跟他說說話、想跟他再進一步試試自己所做不到的......。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側身就要繞過前頭擋住的人，仔細一瞧，黃瀨嚇了一跳，「咦？小青峰，不是說好在車站的嗎？」

「我想說商圈的路也只有這條，所以就先走出來了。」

「也對，小青峰怎麼會突然過來呢？每次都是你過來神奈川，坐車要花不少錢呢，不然哪次你先打電話我也過去......。」

「黃瀨。」打斷黃瀨的話，青峰的聲音特別低沉，「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女人？喔，哈哈，小青峰你居然認不出來，不過最近總是在換髮型嘛.......剛才我跟......。」

「你親她了。」霎地握住黃瀨的手腕，青峰的語氣堅定地沒有餘地，「你主動親了那個女人。」

大好心情頓時急墜而下，被質疑的感受讓黃瀨也上了火氣，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對，我是親了那個女人，但小青峰你有沒有看清楚......。」

「你從來都沒有主動親過我，一次也沒有。」

青峰把人扯過來就往臉貼近。

「小青峰你......你走開。」顧不得驚動周圍路人，黃瀨按著發紅的手腕氣得大吼，「在發什麼瘋啊，這裡是大街上。」

「但你還是在街上親了那個女人，不是嗎。」青峰皺了眉頭，語氣依舊平靜，但只是讓人更加來氣。

「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不要抓人語病罵，很惹人煩啊。」

一開口就停不住了，幾個月間的小事通通一擁而上，順著嘴巴就這麼飆出來。

「這個也好、那個也好，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親上來，說什麼要練習，根本就是騙人的吧。」

......奇怪，我原本要說什麼來著，為什麼小青峰會露出這種表情呢。

「你知道這很給人添麻煩的嗎，已經說了會做拍攝的工作，還是弄了一堆，這下不只是同事，連我大姊都看到了，你高興了嗎。」

......啊，我想要問小青峰願不願意來家裡作客，姊姊說好要做飯大家一起吃的。

「每次都說什麼治好不治好，這個問題就算放著不管也不會怎麼樣，你想做，但我不想做啊，別多管閒事了。」

......不對、不對、不對，我沒有不想試，我只是......。

「你到底是來神奈川做什麼的啊，找我吵架嗎？很好，現在吵完了，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一次講完有點虛脫，黃瀨緩過氣息，耳邊哄哄的喧譁聲又回來了，幾個看熱鬧的路人也離開了，事情來到最一開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青峰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凝視自己，黃瀨撇過臉，不願意看到他。

「好，我走。」

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青峰說出這句話，轉身離開。

呆呆望著青峰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黃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他握緊了拳頭。

有種莫名的預感告訴他，他再也不會看到這個人了。

「不是我的錯，是小青峰、小青峰他......。」按著額頭，忍著微微暈眩的噁心感，黃瀨漫無目的走在反方向的直線上。

情緒大起而大落，有種無法言喻的酸苦哽在喉頭，黃瀨覺得呼吸不太過來，熟悉的橫濱街道突然成了最陌生的所在，他還不太能咀嚼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峰來，我很高興。然後小青峰罵我，我很生氣。接著我罵了小青峰，小青峰也生氣就走掉了......。」

喃喃自語，聽起來很順暢的語句，說在嘴上卻似乎遠在天邊。

「小青峰生氣走掉了，但小青峰不會生氣的，他不會真的對我生氣的，小青峰對我很好的。」

突然一股涼意襲來，空氣集滿了潮濕，一點一點透明的掉上黃瀨的手臂，然後漸漸滴滴答答越來越大聲。

「看，小青峰不是還特地來神奈川找我的嗎，他對我很好的。」

一陣『叮咚』的震動停住了黃瀨，拿出手機，打開帶著粉紅色底的訊息模式，來自大姊。

『玩得還開心嗎？居然下雨了( ´•̥̥̥ω•̥̥̥` )

涼太要好好帶人家找個地方避雨喔，不用擔心姊姊，姊姊正在一個好地方喝咖啡呢♥(´∀` )人

也順便幫姊姊謝謝那個孩子喔，因為有她，涼太才願意再跟我們撒嬌呢(๑•̀ㅂ•́)و✧』

突如其來的大雨讓行人紛紛走避，大街上只剩下傘隔成的一群一群，黃瀨就只是讓自己淋著雨，濕透了頭髮、眼睛、衣服跟鞋子。

「姊姊，小青峰他對我很好的......但小青峰他......生氣走掉了。」

蹲在某家暫停營業的店面角落，黃瀨才發現落在臉上的不只有雨，還有滿滿的哽咽與眼淚，又黏又熱，握著手機，在隔絕一切的大雨面前，他恣意地哭出聲來。

模糊的視線讀了好幾次姊姊的訊息，生動的顏文字符號現在看起來格外諷刺，感到自己脆弱的外殼被濕氣侵蝕裸露，在青峰面前顯現的賭氣與好勝、任性與吵嘴，在青峰頭也不回下變得一文不值，自己成了單方面的笑柄。

總是追在他的屁股後面跑，不管別人怎麼說硬是『小青峰、小青峰』地叫，無法體認到他的痛苦，只能提出用比分打壓對手的遊戲來吸引他的注意，自顧自講出『我不再憧憬你』的話，最後還是能力不足輸了比賽。

然後放手一搏，玩笑地問要不要交往，沒想到青峰答應了，還被發現自己最害怕的弱點，被擁抱著說『沒關係，我們慢慢來就好。』

這一切的一切，如果青峰沒有回應，那麼自己只不過是個拖油瓶、自戀狂、不會看人臉色的跟屁蟲、自以為裝熟又愛逞強的討厭鬼。

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曾經擁有，但現在已然失去的東西。

「小青峰......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熱燙的眼淚滴上了手機，眼看屏幕就要暗去，黃瀨趕緊又按了按讓它保持明亮，卻不小心回到桌面，大大的時間跳著秒數，看到下面的日期，黃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小青峰！」

他站了起來，回頭跑了回去，用比任何時候還快的速度，濺起每一個坑中的水窪。

──日期顯示著『8月31日』，青峰大輝的十七歲生日。

不斷眨著眼睛，撥開黏在額頭上的頭髮，黃瀨在傾盆大雨中尋找每一個高大的背影。

「那個，不好意思，抱歉，借過。」

利用過人的身高直接墊腳往滿街的空隙望去，卻只有每個人碰撞的傘尖，或高或低、或緊或一望無際，讓平時很是簡單的任務頓時變得困難許多。

他總是能一眼找到青峰大輝，正如青峰大輝說自己的金髮很惹眼要看還不能不看一樣。

「啊，等等，別走，小青峰！」心中揚起一絲希望，剛碰到肩頭又落了空，那人可比青峰豐腴許多，「抱歉，我認錯人了。」

「對了，電話。」急忙從口袋中翻找想要撥出，卻因為濕了螢幕怎麼滑也滑不開，後方人群擁擠碰撞之下，失了手，機子就這麼掉到地上水灘中。

搖著手機的黑幕完全慌了手腳，黃瀨早就哭了滿臉，「怎麼辦怎麼辦。」車站出口的人不斷湧出，從樓梯口冒出一片黑壓壓，等待展開不同花色的圓傘，裡面找不到任何一個青峰大輝。

已經不在乎什麼流言、什麼形象，黃瀨用最狼狽的妝容對著周圍喊著：「小青峰──。」

先是小聲，後是大聲，聲音從大雨的淅瀝中鑽了出來。

「小青峰──。」

「你在哪裡啊，小青峰──。」

「小青峰──你去哪裡了啊。」

嘶聲力竭，他彎腰壓著雙腿喘了幾口氣，剛要再叫喊卻被流進嘴巴的水嗆到了鼻腔，黃瀨只是不想承認。

「咳、咳咳......小青峰......你回去了嗎......咳、你在哪裡啊，小青峰。」

然後，雖然隔得有段距離，但他聽到了。

「黃瀨？」

猛地回頭，在對街的便利商店外頭，青峰打著廉價還掛著吊牌的塑膠傘，一臉驚訝看著自己。

「黃瀨，你在那裡做什麼？不，你先不要動，等一下。」

隔著街叫喊，青峰踱著腳步，待到綠燈一亮，趕緊擠過人群，以防黃瀨那失魂落魄的模樣真不看燈號就衝了過來。

「搞什麼？站在這裡也不打傘，你到底......你手怎麼這麼冰？當夏天淋雨不會生病啊，人都在發抖了。嘖、現在哪來的外套，走，去那邊賣場買件乾的，黃瀨？」

握住自己手的體溫很暖、很舒服，還有一股熟悉安心的味道。黃瀨就這麼握著，對青峰搖搖頭。

「你腦子是一起淋壞了是不是，趕快走，把自己弄乾，等一下真的感冒了。」

那個無論再怎麼生氣，也保持沉默讓自己指著鼻子罵的男人，現在正哈著氣、搓揉自己的手，話多得把一個禮拜的份量都說完似的，一邊將不大的傘罩在自己頭上，他的肩膀卻印出深色溽濕的痕跡。

『回來了，小青峰回來了。』

黃瀨緊緊地抱住他，滑開的傘在地上翻動了幾圈，大雨將兩人一起鎖在夏休月底的午後，彷彿整條街只剩下你我。

冰冷的唇貼在青峰嘴上，縱然抓住衣擺的手不住顫抖，還是奮力汲取著從青峰身上源源不絕傳來的熱度。感覺青峰也把手放上自己的腰際，讓距離靠得再近一些。

他們在雨中不斷舔吻著，一次又一次，忘情地擁著彼此，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他人的目光為止。

『涼太，接吻是件非常神聖的事情，但也沒有你想像中這麼困難。』臨走前，姊姊悄聲在耳邊說道。

『只有學會怎麼去喜歡一個人，才會真正想與對方親吻。』

──因為嘴唇，代表的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