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黒子のバスケ──青黃 2014.11.16

關於這篇文章其實我沒有想太多，莫名其妙一個下午買了柑橘大吉嶺喝著，莫名其妙給篇文章起了名......
然後朋友吐槽我寫個文章總是擦邊球沒寫到肉，所以寫給自己吃 ☺

總之如果有人讀著會覺得"戀愛真好"、"青春真好"或是其他高興的感覺我就很高興了ଘ(੭ˊᵕˋ)੭* ੈ✩‧₊˚
最近可能要改吃個素，肉吃太多了，身體不堪；；
願意給我一點回饋真是很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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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學就匆忙回到房間，換下休閒服挑了件簡單的襯衫，抹了抹臉，沒有上妝的臉頰還算乾淨，正思忖著要不要擦點保濕的時候，青峰探頭進來。

「你手腳真快啊，其實沒這麼急，七點的飯。」

差點沒翻了白眼，碎碎唸幾句，還是用化妝水拍了兩下，轉頭拿著剛燙好的兩條褲子問。

一件露出腳踝的七分褲、一件普通刷白的牛仔褲，一個活潑，一個隨意，青峰瞧了兩眼，揮揮手。

「比較暖的那件就對了，外頭冷透了。」

這可傷腦筋了，怕是兩件都不夠厚，但青峰特別說別穿得太正式，不過是吃頓飯罷了。

對著鏡子按了按自己皺緊的眉頭，黃瀨嘆了一口氣。

今天要跟青峰的家人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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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瀨君只要做自己，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

平靜的聲音透過耳機發出，隔了一道洋卻只有幾秒鐘的延遲，黑子哲也的影像在屏幕上很是清晰。

「真的嗎？我只能拜託小黑子了。」雙手合十，在攝像頭面前楚楚可憐的模樣，黃瀨哼哼哈哈，「小黑子家裡跟爺爺奶奶一起住，應該比較知道該怎麼跟長輩說話。」

明明在經紀公司打滾多年，左邊一個甜膩的招呼、右邊一個燦爛的微笑，比起一般年輕人，黃瀨涼太清楚怎麼討人喜歡，這每個人都知道。

雖然只是表面工夫罷了。

黑子搖了搖頭，淩晨天才剛亮就收到好友的訊息，那特別花俏的帳號不用看就知道是誰，原來不管離得多遠，該傳到這裡的消息總會傳到的。

青峰大輝與黃瀨涼太在一起的事情，赤司沒說、桃井沒說，黃瀨那眨巴的眼睛開頭說著「小青峰」就知道了。

不如說，平淡的黃瀨會主動找上在外短期交換遊學的自己，將話敞開了講，除了彼此交疊的青峰，沒有別人。

還附加著辛辣的閨房祕事與家庭會面專題，如果有選擇，黑子其實沒這麼想聽。

「小青峰家裡超――有錢的，難怪總買這麼多球鞋都不手軟......不對，問題不是這個，小桃說小青峰媽媽是MIMOSA的編輯，把衣服穿錯可就糟糕了，然後小青峰那傢伙又......。」

「黃瀨君。」

切斷螢幕前的滔滔不絕，黑子緩了幾秒，等黃瀨收起那誇張的表情，然後才開口。

「黃瀨君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僅眨著眼睛，黃瀨一動也不動僵在那裡，耳機傳來嘶嘶雜音，是訊號不穩，還是太過安靜。

――或是黃瀨緊張的呼吸。

「我所認識的黃瀨君，不是會為了這種小事困擾的人。」

作為唯幾個與兩個人一起長大的伙伴，就算中間新的經歷改變了多少，看見的永遠還是剛認識他們一開始的樣子。

那時候他們的臉都比較圓，沒有太多餘的煩惱，為了一顆球就能大打出手，更別說是因為青峰的挑釁練習到最後的黃瀨。

重疊到屏幕上的樣子，臉型變得修長許多的黃瀨低頭，聲音啞著變得低沉，換掉聒噪的語癖，在舊友面前，他沒有得到任何安慰，而是被戳得一針見血。

這也是為什麼會選擇問黑子，不是別人。

「哈哈，被發現啦，小黑子講話還是很直接呢，我、我......」黃瀨眼神飄移，「我不知道這樣到底是對還不對。」

把私密的想法搬上檯面，剝除最後一道防線，黃瀨顯得平靜。

「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從以前開始，小青峰就是個很好的人，很強大、很帥氣，整個人閃閃發光的，好像只要小青峰願意去做，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細細說著的黃瀨露出淺淺的微笑，彷彿青峰就在他眼前。

「可是有時候也會惹人生氣，不會看人臉色，不想說的事情偏要挑人語病，玩些毫無智商的惡作劇，還會突然發脾氣，很倔強，愛面子不肯道歉，這次也是，都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辦就答應了，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真不知道是少根筋還是故意的，但又不會真的去記仇、去討厭別人，他的心地很好。」

這也是黑子所記得的青峰，他沉默點了點頭。

「可是，可是小青峰他說跟、跟我交往。」黃瀨皺眉，精緻的臉龐扭曲在一起，「小黑子，這真的只是個意外，我在一家酒吧，喝醉了，然後跟著一個男人回家，醒了才知道是小青峰，不過我們真的沒有發生、像是一般想的那種事情，小青峰反而......跟我出了櫃，糊里糊塗就住在一塊，認識宿舍裡很多人，跟祥吾吵過架，小青峰還去了九州，他說他想我，他說他喜歡我，我、我......」

垂下眼睛，黃瀨說，「我沒想過。」

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切來得過於自然，等到意識到的時候，青峰早站在自己的生活裡。逃避的、矛盾的、醜陋的、喧騰的，隱密不宣的情緒交雜埋在笑的眼底，黃瀨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一個人是自由，兩個人是牽制，一旦將範圍擴及自己以外，必定要犧牲部份來換取總體利益，更是無條件去討好別人。他不擅長讓人碰到這麼深處，甚至是屈從於慾望張開雙腿。

擁抱一個真正信任對象的感覺很美好，比起身體上的衝擊，心理上的滿足更給黃瀨安逸的生活增色不少。

曾經嘗過幸福，就無法捨棄；青峰摸他頭的手很舒服，舒服得令人不知所措。

「那黃瀨君願意為了這樣的青峰君賭一把嗎。」

賭上把一切攤開來的勇氣，用最真誠的恐懼去看著對方。

在掛斷訊息前，黃瀨無力地笑了笑，他說。

「反正小青峰什麼也不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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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騙人的，站在餐廳門階，黃瀨沒敢先踏進去，青峰按著他的頭說「愣著幹麼」就逕自走了進去。

服務生半鞠接過青峰遞過的外套，黃瀨也依樣畫葫蘆脫下大衣，露出修長的深色窄褲。

還說什麼隨性就好，餐廳裡頭各個人打扮亮麗，黯淡的燈光顯出特有的浪漫氣氛，原以為這樣的正式場合跟青峰搭不上邊，沒想到本人毫無自覺地與背景融為一塊，真不愧是以直覺出名的野性男人。

黃瀨吞了口口水，青峰不著痕跡碰了他的手肘。

「我爸還在出差，今天只有我媽，剛才說可能會加班不知道到了沒......」

剛被帶進隔間，黃瀨就看見一位五官立體的女人。

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以及偏深及肩的鬈髮，與青峰相當相似。

起身蹬著高跟的鞋子顯得身材更為高䠷，女人看著自己。

「你是涼太君嗎？」

並肩碰在一塊，黃瀨的肩膀蹭著青峰的手臂，在住宅區前頭下了計程車，兩個人步行在世田谷區域的整齊小道，晚上要在青峰家裡過夜。

就像是一種認定一般，青峰母親在席間邀請黃瀨到家裡留宿，可以待上一整個週末，還沒開口，青峰就自顧自說「你不是沒工作嗎」，一點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黃瀨覺得心裡堵著慌，邊搓著手，呵到手心的氣還沒暖著就已經冷卻，青峰看不過去，抓住就塞進自己口袋裡，惹得黃瀨猛回頭看。

青峰母親說回公司一趟，隨後就到，要是真被長輩撞見了，黃瀨再厚的臉皮都不夠用。

「你手怎麼這麼冷，下次戴雙手套吧。」

硬是比自己大上一吋的手掌包住自己，青峰的口袋特別溫暖，不知道是青峰的體溫多一點，還是自己的也有捂熱一點。

「到了。」

落於某棟別宅前頭，青峰掏皮夾刷卡，大門內還有小院，穿過石子鋪的小道是一幢典雅的兩層建築，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市區可說是別有意境。

青峰進門前往某個方向指，打趣說五月家住在那頭。

深吸一口氣，跟著青峰踏入玄關。

別於一開始的緊張，黃瀨很快就跟青峰母親搭上話，聊兼職、聊學校、聊青峰都在做些什麼。

「以前就有聽小五月說涼太君跟大輝處得不錯呢，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吃到飯。」

說是謝謝黃瀨的照顧怎麼敢當，宿舍生活反倒是青峰將起居整理妥當，不然他連個柔軟精都不會用，黃瀨揮揮手連聲客氣。

沒有想像中那麼不可親近，就跟青峰家裡的擺設一樣，簡單、潔淨，沒有多餘的顏色，報紙隨手放在桌上，卻不至於髒亂，反倒增添了一點生活感，青峰母親也是個這樣的人。

黃瀨好奇地左右張看，青峰逗他一副沒去別人家玩過一樣，誰知道他還真的沒有這種機會。

頂多高中時代去過前輩家討論過活動，在姊姊們也在外面租房後，一直是一個人流連在外的黃瀨，見到青峰房間的落地窗大呼出聲。

「哇，跟飯店裡的一樣，小青峰這也太誇張了吧。」

小跑步過去走了幾圈，對角落一個全是鞋盒堆起的透明櫃尤其感興趣，獨生子女就是有這樣的好處。青峰彈黃瀨額頭讓他自己找地方坐，黃瀨也大剌剌在一張放著軟骨頭的大椅上癱著。

這才放鬆緊繃的情緒，接過青峰遞來的溫水，啜了口。

青峰也拉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

他們兩個很少這麼安靜過。

先開口的總是黃瀨，而斷句的總是青峰，一人接著一頭，沒有意識到就開始，然後沒有意識地結束，斷斷續續聊得很愉快。

就跟他們的感情很像，黃瀨捉不透。

整個人埋在鬆軟的椅背上，青峰伸來一隻手，他沒有擱開。

「我媽很高興的樣子，她好像很喜歡你。」

黃瀨噘了噘嘴，不高興可就糟了，他的臉掛著笑容還僵著呢，他回握青峰的手。

「我是第一次帶人回家，嗯，當然是男人。」青峰尷尬地清了喉嚨，「謝謝你今天陪我回來。」

又靜默了一會，黃瀨就這麼看著落地窗外的院子，隱約看到一池水映著小燈亮著，不知道裡頭有沒有養魚。

多的是疲倦過後的極度虛脫，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這樣的飯局還得吃上幾次，但這下以後得跟青峰同進同出，對心臟非常具有挑戰力。

沒有關緊的房門，傳來樓下細碎的聲響，似乎青峰的母親也回來了。

「不會，我還得謝謝小青峰呢，能跟大家一起吃飯。」抱著膝蓋看青峰，黃瀨笑了，「還能從阿姨的身上看到小青峰的影子。」

青峰歪頭疑惑，黃瀨笑出聲來。

「看得很清楚喔，看起來散漫但其實很正經的地方，工作認真但很有情調的地方。」

「喔，原來你覺得我很有情調啊。」

數著第三根指頭，黃瀨揚起眉毛，「還有意外堅持的地方......有情調是說小青峰的媽媽。」

「還有呢？」青峰靠近，「繼續說，你還覺得我怎麼樣。」

逐漸湊過的臉，籠罩著黃瀨沒敢呼吸，他細聲說。

「還有不講理的地方，很纏人。」

嘴唇貼在對的地方，濕潤啵了一口。

然後黃瀨閉上了眼睛。

趴在那片冰冷的落地窗上，渾身都起了疙瘩，但真正的原因是來自身後緩慢的律動。

極度真實的挺進，又火辣地抽出，比起玩過頭的激情，更是僅剩最信任對象間的餘韻。

在個人衛浴內把一切做足，兩個年輕人滾上床一輪，才再貼上了窗，青峰說早想要這麼做一次看看。

「變、態......」黃瀨倒抽一口氣，青峰抽送的速度慢到令人雙腿發顫，偏偏幾公分的身高差，讓青峰的角度更為刁鑽。

「我還以為你喜歡，不是喜歡落地窗的嗎。」

故意咬上黃瀨的耳朵，舔拭那沒把耳釘拿下來的觸感。

「誰喜歡，你這個變態――啊。」

黃瀨尾音倏地拔高，青峰找到位置壓了下去。

眼前又開始閃爍著白光的時候，黃瀨耳邊響起沉穩的女聲。

「涼太君實際上是個單純的孩子吧。」

趁著青峰幫忙移車的空檔，青峰母親單獨對黃瀨這麼說道。

「跟大輝那個孩子剛好相反，那孩子看起來腦袋空空的，但其實想得很多。」

青峰突然加快了速度，透明的視野下，似乎赤身裸在空曠處的錯覺激得黃瀨頭皮發麻，倒映的玻璃影中似乎顯出自己的身影，下體在上頭擦出一條條水痕。

「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上很好強，尤其在籃球這事，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我原本有點擔心，這麼一直下去真的行嗎.....幸好涼太君推了他一把，讓大輝他思考了很多事情，變成一個很成熟的孩子。」

青峰用手扳開他的嘴巴，聲音毫無防備地流淌出來。

「不......小青峰別、阿姨她、她在樓下，不、嗚。」

――我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聽了這句話，青峰母親搖搖頭，那雙與青峰極其相似的眼睛看著自己。

「一直跟在大輝旁邊的，讓大輝看著的，不就是你嗎，涼太君。」

體液順著玻璃邊滑下，一個抽搐，感覺有什麼膨脹溫熱的滾在自己體內，就算隔著一個套子，還是清晰感受到那驚人的溫度。

悖德、恐懼、自卑、逃避、距離，在這一瞬間都變得無所謂，既然青峰想過了覺得不怕，那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黃瀨只是單單待在那裡，就足夠青峰大輝想了太多的怎麼辦，開始無法轉移視線、開始放在心上、開始想要多知道他一點、開始奮力顯得帥氣不能被超越，開始想要放棄，然後在後青春期瀕臨無疾而終的那一刻，青峰走進了大吉嶺。

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至少經歷過這些，在大人眼中，就是一種最可貴的成長。

光是靦腆地將喜歡的對象介紹給家人，在在顯示著那大男孩有多麼認真。

「有機會的話，涼太君去翻翻大輝房間裡那大櫃底層的抽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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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舞池喧騰，拋棄性別區隔的女士之夜，嘴上帶著澀苦的杏仁甜香，目不轉睛盯著舞臺一角。

「我來看人，來看Citrus......據說他有著很漂亮的金髮。」

人聲與酒杯混雜一片，自己的聲音也化作呢喃，像是說服自己，一口甜膩的青春香味，碰不著的嚮往，今天下午還幸運地碰見了他，彷彿回到當初。

「我喜歡金髮，很喜歡。」

然後面前出現一張帶著妝但不失清秀的臉龐。

――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小青峰。

拖著長長的床單，回看青峰在床上睡得安穩，他安靜地拉開那櫃抽屜。

雜誌、相片簿、剪報，有在學園祭的扮相、社團合訓的照片、記者訪問的剪輯、一條眼熟的運動毛巾。

還有一顆，消了氣但還粗糙著橘子色的球。

全充滿了跟自己髮絲一樣白花花的金燦色。

「真的是個，大笨蛋。」

是他，與他曾經共有的柑橘大吉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