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プロメア──加洛x里歐 2019.10.24

  【加洛里歐】MIRαCLE 4
❖同人/後日譚/ABO私設/多人背景虛構
雙α加洛里歐

──什麼是奇蹟，在這個倖存者遍地的城市裡，去你的奇蹟。

►前篇：【加洛里歐】MIRαCLE 3

▹▹▹▸

『吶、加洛，你看媽媽……嘖，什麼變胖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你摸摸看，熱熱的對不對。』

『是小寶寶唷，明年春天，會有個寶寶一起來陪伴加洛。』

『到時候我們再去市政公園野餐，你想要踢足球，還是跳繩，哈？救火遊戲？但是那邊……』

身體向後傾倒，『磅噹』的撞在巷內的垃圾處理車，加洛低頭不發一語，飛散紙屑帶著汁液從臉頰滑下。

「你他媽的給我說話啊。」又是一腳踹過去，正中肋骨，坎羅不耐地要人給點反應，「你敢搞大BOSS的肚子卻沒種交代嗎，混帳。」

「BOSS他才幾歲！？這樣你也下得了手，混帳，不就欺負我們燃燒者無親無故的，就可以這樣玩嗎，該死的……」

「我……咳咳，不是。」

加洛勉強抬頭，昏暗的燈光下，坎羅也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他跟梅斯剛剛才知道里歐的事，收到通知趕來醫院，得知人竟在加護治療室，氣不過就拖著罪魁禍首去後門訊問。

──但他有什麼可以說的，他又能夠說什麼。

「他覺醒的時候才12歲，身體從來沒有好過，就算火焰的能力很強，那也是燃燒反噬的代價，然後BOSS又都吃不飽。」坎羅抹了把臉，想起了往事，有幾滴淚正從眼角往外冒，「你看，他明明是男性α，卻才這麼丁點高，現在又懷孕，還不知道燃燒者能不能生……你說你，平時不是最在乎我們BOSS的嗎，怎麼就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是啊，為什麼呢，視線模糊著望向自己的手，在發抖，無論過了多少年，他捉不住里歐的手，也握不住母親的手，急救車嗡鳴響著，小小的加洛被人硬抱離開擔架旁邊，腳在空中踢，他急切地往母親那頭看，卻發現下半身燒成黑碳，寶寶不見了。

「我不是……我沒有想當……爸爸。」

「你！？」

腳抬起正要往下踹，卻被喊住了。

「住手，坎羅。」梅斯小跑過來，指著樓梯，「醫生出來了，救火隊的人都在那邊，快點回去。」

「不、你先讓我打死這個人渣，哈？說什麼你不想負責，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推卸責任。」雷米聞聲也跑了過來，他和梅斯兩人差點架不住瘋咬的坎羅，一口唾液呸在加洛臉上，「你這個禽獸，我還以為你會對他好，承諾會好一輩子的，是我看錯人了，加洛．提莫斯，你給我等著，放開我，我要把他踢到不能人道，放開我──」

隨著人聲遠去，他癱在地上，蚊蠅飛繞在周圍，紅腫的臉漸漸刺痛起來，過了許久，才有雙腳站在他旁邊。

「加洛。」帶著喉音的沙啞，是露琪亞．菲克斯，她蹲下與人平視，「嗚啊，被打得真慘，自己起來嗎？我可拉不動你。」

話雖這麼說，還是使力幫忙加洛坐起身，她用白色的袍子擦過少年的灰臉，裝作無意。

「里歐好像醒來了唷。」看那眸子立刻有了反應，露琪亞笑，「不過我不確定你進不進得去就是了，治療室一次只能容納兩個人，坎羅和梅斯又像凶神惡煞守門，你這次真是踩到大地雷了，要說說嗎，就從……會面開始？」

她尋了塊沒有汙水的地，拍拍衣服也坐了下來，在她眼裡，這一個、兩個的都是孩子，里歐是，坎羅梅斯是，當然，加洛也是。

「其實我沒有進去。」加洛臉埋在膝上，悶悶地說，「我就是遠遠看著，看警衛把我填好的資料送進去，古雷幾乎沒有考慮，就直接簽名了。」

「是財產移交的證明對吧，雖然大部分都投入急難者賠償事宜了，但佛塞特財團已劃歸在你名下的資產，是不能扣押的……」

作為理事長名義上的養子，加洛名下記有古雷部分的股權與房產，就待他滿20歲儀式核准後，就能夠動用，但在昨天以前，加洛一點都沒有要申請這筆錢的打算。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天隊長跟我談了很久，說伴侶註記的事，說里歐的事，說……孩子的事。」想起伊格尼斯舉的失敗案例，加洛就打顫，「燃燒者α生孩子很難，生殖腔比較小，一不小心就要剖腹，但里歐很排斥動刀，不手術的話就得盡量把身體調整到類Ω的水平，但是安全的轉化劑很昂貴，還有營養品、激素調節液、安定素……跟孩子出生後，都需要錢。」

如果說一開始知情是驚喜和興奮，後來面對的問題就是將他推進冰湖裡，刺骨的現實攀頸而上，在他耳邊蠱惑。

──你不適合當一個父親，看看你的家庭，看看古雷，他不愛你，他還揚言想殺了你。

──你這個廢物，你沒有錢，也沒有能力，連自己的α都照看不好。

──你總是惹里歐生氣，因為你的錯誤，他得放棄下半輩子的自由，對此你能給出承諾、負起責任嗎……喔不，追根究柢。

──里歐他真的喜歡你嗎。

「你別傻了。」

兩隻小手『啪』的拍在加洛臉上，露琪亞皺眉，手指在他額頭彈了個響亮的爆栗，把人給打醒。

「當然需要錢啊，不管有沒有成家，人沒有錢怎麼活下去。」

「你快點把手續辦一辦，買些好吃的給你們家里歐吧，瘦成這樣，哪裡有懷孕的樣子……嘿嘿、這下子我們小子出息了，古雷那邊有套房子在精華區吧，還有幾筆存款，是不是還有一台車。」

按住加洛說的「可是」，露琪亞噓聲。

「別這麼較真，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拿不到，好歹這幾年被隊上那些傢伙冷嘲熱諷這麼久，不拿點利息錢怎麼行，不然就當作是給里歐燃燒者的補償？你看看，你跟里歐──救火隊雙王牌欸──隊長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寶寶的。」

劈哩啪啦說了一串，尾音響在巷子裡，然後逐漸放輕，她一下下拍著加洛的背，人還在微微抖著，像在安撫，又像在哼一首兒歌，露琪亞想起她第一次看見加洛的模樣，小小的，跟在司政官後面，好奇又不敢多看，背打得直挺挺，眼角卻泛著想念生身父母的紅。

這孩子沒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卻嚷著要給另一個人一個家，然後怕自己做不好，但誰是第一次生養就知道怎麼做父母的，說說，這傻不傻。

「我們的加洛，就要做爸爸了，不要怕，隊上很多有孩子的隊員會教你們，

工作的部分也不用擔心，按規定是有假期可以陪伴孩子的，艾娜、瓦里斯還有雷米，都會幫忙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要記得……」

她讓加洛直視她的眼睛，然後咧嘴，露出每次出動按下發射鈕，那種得意又自信的笑容。

「我們可是救火團隊啊。」

一把被加洛摟住，露琪亞咯咯笑著說癢，感覺眼淚撲簌簌打在她肩膀的白袍上，她掙扎幾下就不動了，任加洛在她耳邊吸鼻子。

一直覺得這孩子背負太多，即便身體看起來高大，個頭已經追得比雷米還要高，但他畢竟只是個22歲不到的青年……沒事的、沒事，雖然伊格尼斯氣到鬍子都發白了，但他也只是擔心，佛塞特的錢拿了就拿了吧，反正都是些暴利的邪魔外道，聽到消息，大家比起驚訝，更多的是對新生命來臨的期待。

見人實在是哭個不停，露琪亞嘆了口氣，隨即想起了什麼，『噗嗤』笑了出來。

「我跟你說個故事好了，很久以前，救火隊上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子，他的Ω金髮女友也懷上了，但那時候他工作危險、薪水又不多，Ω還沒生產，就揣著娃跑了。」

對上加洛驚恐的眼神，露琪亞咂嘴點頭。

「很恐怖吧，里歐從醫院裡跑出來算什麼，至少他沒嫌棄你直接失蹤，看看雷米，他現在每天擔驚受怕，擔心有一天路邊跑出一個孩子抱著他的大腿喊爸……」

急急住口，居然不小心說溜嘴，看加洛從驚恐轉成驚嚇，露琪亞急說「騙你的、這是說來嚇你的」。

「咳咳、好了，說了這麼久，我們該上去了，你也去洗把臉、換個衣服，全身髒兮兮的，別這樣踏進病房。」

抹去眼淚鼻涕，加洛沒回神過來，他還沉浸在方才的鬼故事裡。

「所以，雷米他……」

「假的假的。」露琪亞搧搧手，「據說那個孩子出生後一頭黑髮，肯定不是他的，雷米因此鬱悶到在地下室裡養了隻白色鱷魚，對、就是你上次幫忙餵的那一隻……至少里歐的孩子是你的，對吧。」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這樣問。」加洛訥訥，捏了捏鼻子，到底是大家懷疑他的能力，還是里歐看起來多不喜歡他，「害我也開始懷疑孩子是不是……」

──加洛……快點。

突然想起里歐躺在床上需索無度，勾著他十指交扣，生殖腔緊緊裹住他的觸感，加洛臉一紅，望向醫院外牆。

天色昏暗，房間的燈光亮出星點，相連著白晃一片，印在眼眸上有些刺眼，不知道哪一個裡面住著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里歐，還有那未曾謀面的寶寶。

那天回國，里歐在醫院一見到他，就氣乎乎說，這寶寶一定很笨，和他爸爸一樣笨，他的α很清楚……

「孩子是我的啦，肯定是。」

▹▹▹▸

夜晚的風吹著窗簾一擺一擺的，里歐．弗提亞按著腹部，他靜靜看著窗，點滴順著透明管輸進手臂。

「里歐，要不要吃點東西，還是想再睡一下。」艾娜將餐盤放在小桌，溫熱的泥狀粥食還冒著煙，她遞上勺子，「梅斯跟坎羅已經離開了，他們熬了一個晚上，情緒都還有些激動，我請他們明天之後再過來。」

獲得淡淡『嗯』的回應，接著是窗戶被關上的聲音，艾娜怕他吹風，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整晚相當混亂，現在才有時間看看這清冷的隊友。

里歐的話不多，最多都是跟加洛鬥嘴，或許本人沒有發覺，但加洛在的時候，里歐會躲在他後面，沒有意見地任由加洛決定，除非是太過分的要求，他才會表示抗議。

就像一層紗，掩著里歐的身影朦朧，別人看他，都心不在焉似的，唯有加洛出現，里歐才鮮活起來，喜怒哀樂，更讓他像一個『人』。

視線落到棉被蓋得嚴實的腹部，看不出來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如說里歐纖細得讓她這個女性α憤慨不平──其實，算起來里歐只比他大幾個月而已，年紀相仿就懷著寶寶，也不知道辛不辛苦……

「艾娜有個姊姊吧。」

被里歐出聲嚇了一跳，艾娜抬頭，里歐已拿著小碗，小口小口舀著吃。

「是叫……愛莉斯嗎，研究曲速引擎的那個β。」

點點頭，艾娜有些意外里歐會提到姊姊，畢竟因為普羅米動力科技的關係，她很少在里歐或其他前燃燒者同伴面前提起涉及過往的事情。

──即便她們的雙親，和加洛一樣，都是葬身於火災當中。

「有姊姊是什麼樣的感覺呢，看妳們的感情好像很好。」

里歐聲音輕輕的，收斂起所有戾氣，歪著頭問，紫水晶般的眼睛還真有股迷惑人心的透亮，艾娜心『怦咚』了一下，突然理解為什麼加洛總是過度關心，她無措地眨眼。

「姊姊她對我很好，從小拉拔我長大，很早就進入研究室工作了，雖然常常加班，但一定會盯著我吃飯……」

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細數這些年愛莉斯的辛苦，還有爭辯、不講理的時候，艾娜臉漸漸脹紅，說起家中的大小瑣事，說著說著，想起別人，她猶疑著該不該繼續……

「那個、加洛他，好像原本也有個弟弟，就是在他們家出事以前。」

聲音越來越小，艾娜沒來由地心虛，雖然是個滅火笨蛋，但她始終覺得加洛挺會照顧人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曾經有機會做哥哥的緣故，里歐應該知道……

「小寶寶很可愛的，無論是什麼性別，加洛都會很喜歡的，尤其里歐你又長得這麼好看，你就生下來嘛。」

看著艾娜難得放軟撒嬌，里歐微笑，他的手摀著肚子很暖和，情緒平穩後，看什麼都開朗起來，跟加洛吵架的癥結，頓時也成了小問題。

會問起艾娜姊姊的事情，其實他沒有多想，他就只是忽然覺得，一個寶寶是不是有點孤單。

他想起他被加洛．提莫斯擄獲的那天，那人看著他的神情格外認真，一字一句說。

──喜歡你，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普羅米亞散逸後的畏寒，或是在更之前，自離開爸爸媽媽後的不安，剎那間填滿充盈，全被一個人牽引染上亮彩。

『里歐，吃吃看這個，好吃就再多吃一點，只吃這點這麼行，不是想再長高一些嗎。』

『太厲害了，剛剛那個後翻，還有迴旋！？你到底是怎麼操作的，實在是帥呆了，真不愧是里歐、迪加洛恩。』

『天氣這麼冷，你穿這樣是要跑去哪裡，穿我的外套吧……當然不行，就算是α也不行，我？你跟我怎麼比，你是在火山口長大的，不知道普羅米波利斯的冬天有多冷。』

叨叨絮絮的，一雙眼睛隨時釘在他身上，深怕沒有人不知道他超級在意他一樣。

『里歐，你累了嗎。』

那個人搔搔臉，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左右看了沒人，背對著他蹲下。

『快點，趁沒有人看到，我揹你跑完……欸，不要拒絕嘛，抓緊一點，小事，你輕得跟紙片唔、別踢我，會掉下來。』

兩個人就這麼倒在訓練場的草坪相互扭打，加洛手撐在他上方，迅雷不及掩耳親了他一口，羞紅的臉更紅了。

視線交錯，他們離得很近，幾乎都能從加洛的眼裡見到自己的倒影，里歐看著那個自己勾起了笑，摟住肩膀，教他什麼是真正的親吻。

從此之後，里歐．弗提亞的宿舍信息卡裡，多登錄了一個加洛．提莫斯。

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兩個人又即將變成三個人，屬於他自己的『家』，將會越來越大……

「里歐、里歐？抱歉，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氣。」艾娜見里歐恍神，握著他的手急說，「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想生下來的話，你看，燃燒者的寶寶這麼少，梅斯他們雖然生加洛的氣，但一定能夠理解的。」

——這也是繼撲滅普羅米亞大火後，第一個普通人與前燃燒者的孩子。

在這個遍地是倖存者的城市裡，誰跟誰沒有瓜葛呢。

古雷與加洛，加洛和他，他跟梅斯坎羅，坎羅他們跟愛莉斯，愛莉斯與艾娜，艾娜和救火隊……

而他，不、是他們的孩子，將會降生在一個沒有普羅米亞的世界，他們習以為常的紛爭和矛盾，歧視與衝突，對孩子們來說已是歷史書上的油墨，汙漬沾在手心，就算一時間擦不去，時間久了，終會洗刷褪去。

而那個人，會永遠擋在最前頭，誓言為他們擊退烈焰與寒冰。

「加洛和里歐，笨蛋滅火魂跟最強大火焰的寶寶，聽起來好像是奇蹟唷。」

門口傳來叩叩響聲，瞥見來人，里歐撇頭，假裝沒看見，直聽到腳步停在床沿，一隻體溫稍高的手輕碰他的手背，小心翼翼。

「里歐，對不起。」

他轉身把頭埋在加洛懷裡，比說完話的速度還要快，里歐把狼狽的臉藏起來，貪婪吸取加洛身上暖和的乾草氣息渾身顫抖，最終，最後的一絲不安也被撫平，現在該是他拿回主導權的時候了。

「我要回家。」他命令道，滾燙的淚水滑過臉龐，「快點帶我回家。」

去你的奇蹟，我里歐．弗提亞現在就只想要和加洛．提莫斯在一起。

──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To be continued.

我到底為什麼要把這個設定圓得這麼認真……說好的ABO，說好的肉呢，我想看孕車，車頭燈在哪裡嗚嗚嗚嗚嗚
其實通篇斷在這裡好像就可以了，但沒寫到孕車我不甘心吼吼吼──

里歐：是哪個狗咬的敢揍我家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