プロメア──加洛♂x里歐♀ 2020.01.17
【加洛里歐】暗紅色的成熟期(下)
❖同人/後日譚/里歐性轉架空雷
“當少年幻化成了少女，首領褪色成了普通人。”
“可是里歐就只會是里歐。” 
✃
她的身體不太對勁。
先是發暈，再來有點悶痛，有時覺得喘不過氣來，腳像踩在棉花上。
加洛說過，管理個人健康是普通人的第一要則，一有狀況就要馬上彙報，她試著要和加洛說，但是最近加洛他……
「里歐，吃飯了。」
打好歪七扭八的領巾，里歐坐上飯桌，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奇怪，為什麼這刀子這麼難切。
「喔，不是這把，這是果醬的抹刀。」加洛從抽屜取出兩種對比，指示鋸齒的地方，說明切割的原理。
練習了幾次姿勢都不對，里歐的頭髮沮喪得塌陷──其實是她不會整理，吹的髮型總是歪掉──加洛放下刀具讓她自己研究，然後去廚房盛湯。
平均撈起濃湯的佐料，每一種都一些些，營養滿點，加洛歪著頭糾結，不確定要不要灑胡椒粉。
他們倆的生活小教室仍在進行，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
主要的問題其實在於加洛自己，打從那天的意外起，他就無法直視里歐，剛才任人擰眉苦惱了這麼久，手幾度抬起，就是沒辦法、沒辦法覆上里歐拿著餐具的手。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只要稍微對上眼睛，這裡這裡，就撲通亂跳耶耶耶！？
更別說是不小心掉在陽台的內褲，或是浴室內似有若無的香味，還有在客廳沙發床上踢被子的腿。
實在是，啊──
「唷，黑眼圈這麼深，縱慾過度啊。」勾住後輩的脖頸，雷米輕笑，故意在他耳邊吹氣，「小心，再怎麼正點，也都是上層嚴加看管的重點對象，別玩過頭了。」
「哈？玩什麼？」滿臉疑惑，他煩惱都來不及了，哪有心思打遊戲。
「不是吧，難道真的沒有。」雷米詫然，一男一女、獨處一室，還是這麼一個大美人！？做不到，至少他做不到，他正色，「加洛，你是不是需要看醫生。」
需要、他很需要，只要能把這超速的心跳壓下來，要他生吞藥水都可以，雷米，你知道嗎……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這不是病，沒事，順其自然就好了，來，這個給你。
最後還是決定灑兩杓胡椒粉提味，加洛試嚐一口，然後仔細擦去盤緣的湯汁，他嘆氣。
「該拿這個怎麼辦啊。」
捏起藏在褲袋裡的玩意，三入一條，小包裝大容量，翻過後面的示意圖，他面如土色。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別小看本大爺了，這是氣球、不是，衛生套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唔。
至於這是用在什麼地方，每個通過健康教育測驗的普羅米波利斯小學生都知道。
「給我這個幹什麼，我又沒有女朋友。」嘟嘴咕噥，他還趕著喊里歐喝湯呢，才沒有時間交女朋友，或是做什麼羞羞臉的事情，「……里歐，妳吃完了沒有，這裡還有、嚇！？」
一根叉子矗立在地板上，精準地插進了木板縫隙，金屬色澤反射著飯廳的小燈。
「加洛抱歉。」無辜的大眼眨眨，里歐又吃得菜掉了滿桌都是，「它飛出去了。」
什麼飛出去，叉子、妳是想要吃飯還是要殺人！？
「呵呵，沒事，多練習就好了……咿。」
這次換刀子擦過他頰邊。
加洛轉頭，青筋直跳，弗提亞妳──
「算了，我來，妳跟著我的手。」
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環住那個禍害碗盤的人型兵器，重拿一副刀叉，一手一個。
懷裡的里歐學得認真，洋溢著他們那天在百貨公司試聞的洗髮精氣味，雙手交疊，手心貼著指節，她不時抬頭詢問，髮絲就搔過他下頷，他們離得很近，太近了……
「我懂了，不能太用力，然後刀子要斜斜的？」
就著加洛的手，插起切成適中小塊的香煎雞排，送進自己嘴裡，醬汁沾在唇邊，剛回頭要和加洛邀功，男人忽地撐著桌子靠近。
圓睜著雙眼，裡面有著那人越來越近的倒映，她卻沒學過應該要閉上。
一吐一息，彷彿出現了疊影。
「加……」
手被握住，加洛一臉嚴肅。
「妳的手怎麼會這麼冰。」
✃
待她醒來，目光所及一片漆黑，僅憑窗戶的微光，辨別出這不是她平時睡的沙發，她鼻子嗅了嗅。
──是加洛的房間。
好暖和、好舒服，她把整張臉埋進了枕頭。
「里歐？」
輕打開門，加洛摸黑到床邊讓里歐喝水，他蹲坐在地，就這麼靜靜等待。
咕嚕咕嚕，待最後一口吞嚥下去，兩人同時出聲。
「里歐。」「我……」
「對不起。」里歐搶先，這畢竟是她的錯，她一個暈眩，就把食物全吐了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我只是很想睡覺，然後胸口悶悶的。」
視線落在襯衫的胸線上，自上個月起，她都有按照艾娜的囑咐將內衣穿好，但她不太會扣釦子，總是取巧先釦好了，再從頭那邊狼狽地套進。
誰讓加洛都不幫她。
「我現在好多了，什麼？沒有、我沒有洗冷水澡，就是沒燒熱的冷水太浪費了，我想說可以拿來沖頭髮，其他地方都很好，我想想，就只有剛起床的時候有點昏昏的，腿痠痠的，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我會學的，我會……」
臉頓時栽進厚實的胸膛裡，長髮飛散，雙手緊箍腰間，加洛的聲音沙啞。
「別學了。」
咦……
「不要妳學了，沒事，這些都只是小問題，妳先把身體顧好。」
他摸摸里歐的頭，捋順她的髮。
「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笑的時候就笑，別板著一張臉，妳很好了，妳很好。」
睡夢中的囈語喃喃，里歐扯著他的袖問他，把普羅米亞還給我好不好，她怕、她怕她什麼都不會，耳邊的期許沒了，追求的使命也沒了，在普羅米波利斯的暴風之中，她被吹熄得什麼都沒有剩了。
『冷、好冷。』頭不斷往加洛肩窩裡鑽，花了好大力氣才把昏沉的人捉進棉被裡，拽好被角，『別走。』
『好了，噓、妳先睡一下子……給妳數普羅米亞好不好，一隻普羅米亞、燙，兩隻普羅米亞、好燙燙，三隻普羅米亞，燙燙燙。』
隻身一人處在這個嶄新陌生的世界中，張手擁抱嚮往已久的自由與平凡，她盡了全部的力量，再一次大力躍進了未知的遠方。
可是，再怎麼安逸的環境，都需要適應；再如何堅信，都可能有磨合的陣痛期，不是單方面把苦水往肚子裡吞，就能夠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把里歐冷冰冰的手也塞到被子裡，只露出一張疲憊的臉，他趴在床上，捲著里歐的髮尾。
『笨──蛋──』
我們是什麼交情啊，連這種事情都不跟我說，不是講好這次換成我的名字，走在妳前頭，一起駕駛加洛．迪里歐恩嗎。
巨龍的眼淚撒滿天際，被關在引擎裡徬徨無助的心，燃燒滅火魂的旋轉鑽頭，渡過那口珍惜眷戀之火。
當少年幻化成了平胸少女，首領褪色成了灰溜溜的普通人，可是里歐就只會是里歐。
「妳說，只要我說的妳都會學，那妳呢。」他拍拍里歐的臉，露齒一笑，「妳就沒有說過妳想要什麼，不是嗎，妳就這麼不相信本大爺嗎。」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她一個人的願望，不是我們的願望，不是大家的願望。
──只是里歐．弗提亞的願望。
身體往熱源裡拱，里歐悶悶說，剪掉。
「什麼、什麼剪掉。」加洛下意識縮緊腹胯。
「頭髮。」里歐皺眉，她舉起一綹頭髮，「麻煩死了，以前用火焰稍微烘一下就可以了，現在怎麼都不會乾，還藏不起來，又亂翹，超級麻煩，到底哪裡漂亮了。」
「然後我不想穿內衣，到底為什麼一定要穿這個不可。」掀起衣襬，露出肋骨上方的勒痕，她穿得憋屈，「以前沒穿不也好好的嗎……還有你們。」
小臉怒視，手拍打床鋪。
「你們普通人怎麼這麼不環保，水熱一次就可以一起洗，暖氣為什麼只開客廳，床這麼大我就跟你睡一間就好了，這麼浪費你知道會有多少袋鼠死掉嗎，有想過你的後代子孫嗎，回答呢。」
「報告，不行。」加洛猛烈搖頭，一想到那個畫面心就砰咚砰咚，「頭髮可以剪，其他都不行。」
「為什麼。」
「我我我。」他靈光一閃，「喔，我沒有小孩。」
「哈──」扯住加洛的衣領，里歐居高臨下。
「沒有的話，不會生一個嗎。」
拎起她在洗碗槽旁撿到的東西，里歐晃晃包裝，「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是什麼。」
「不是、里歐，怎麼會在這裡，這個衛生套是雷米他……」
單手咬住，里歐甩頭撕開裂口，順勢手肘一個挌擋，將加洛按倒在床上，彈了兩下。
「只要套上這個，就可以生小孩了對吧。」里歐胡亂摸索，卻找不到地方，「這個要放在哪裡，喂、加洛。」
她的眼眶都急紅了。
「你要教我啊，我會學的。」
──我現在搬出去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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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的熱度壓在手臂，一下子抽不出身，加洛被什麼蹭著想打噴嚏，張開眼睛卻硬生生忍了下去。
喔，是里歐啊，睡相真蠢，頭髮都打結了，確實該剪了，是啊是里……嗚喔喔喔喔喔。
磅噹跌下床，發現自己全身青紫，加洛扯過床單遮掩，大氣喘了數秒，才瞪向床上的人。
──這傢伙是小狗嗎。
不知道先前彆扭了多久，這次終於逮到機會，牙齒爪子都往他身上磨，加洛又不敢拿真力氣擋，扭打一番後，人落了下風，最後只能乖乖讓里歐四肢並用地纏住。
『啊、舒服。』臉滿足地蹭蹭，手放在亂七八糟的地方，『你好暖和，跟普羅米亞一樣。』
做什麼，不許睡，給我起來，碰到……胸部碰到了啦──
頂著一晚沒睡好的黑青，加洛故意把床單尾端甩在里歐臉上，睡得這麼香，還在那邊流口水，果然只是個小鬼嘛，害我白尷尬了這麼久。
他忽然噤聲。
「加洛……？」打了個呵欠，里歐趴在床尾撈到她睡到半途扔下的內衣，是和加洛頭髮一樣的亮藍，繫著跳色的熒紅綁帶，掐得人悶不過氣，她一臉嫌棄，「喂、我可以不要穿……嗎。」
隔著灰色的床單對視，兩人同時看到一灘深褐色的痕跡。
這又是什麼，血！？
「我、我沒有啊……」加洛緊張得語無倫次，這、這該不會是，他紅了鼻子，「我明明忍住了，我沒有碰到妳，妳怎麼。」
拋棄旁邊已經混亂到眼淚都要掉出來的加洛．提莫斯，里歐是個實幹派，她轉著腰檢查，立時在底褲上發現了許多。
她若有所思地癟嘴。
「里歐……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負起責任。」
「加洛。」
「這會有孩子嗎，妳痛不痛，有沒有受傷，我帶妳去醫院。」
「加洛。」
「我我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我記不起來，妳打我吧，還是我們現在就去結婚……」
「加洛！」抄起枕頭砸過去，加洛『嚶』的倒地。
好像來了個比內衣更大的麻煩了，艾娜好像有說過，總有一天，她會……
按著脹脹的胸口，渾身都在發熱，心口深處有股衝動在叫囂。
她很想要親親加洛，可以嗎。
「你聽我說……我好像來生理期了。」
──遲到的，暗紅色的成熟期。
──加洛．提莫斯，你麻煩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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