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黒子のバスケ──青黃 2014.08.29

晚上要去吃黃瀨君不喜歡的鰻魚飯，萬歲♥♥♥
***注意：路人女經過
為了黃瀨的隱疾可是煞費苦心，這章改了三次，原本寫得更沉重一些，經kanna桑的指點成了這種歡脫模樣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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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帶有初戀味道的檸檬汽水〉

據說，人與人的關係存在一種固定範圍的接受網，在範圍以外的一律淘汰，而在範圍之內的評判準則，以臉蛋的第一印象為重。

那麼黃瀨涼太絕對是範圍中心的佼佼者，拉高了平均線也說不定。

面容清秀卻不是好欺負、身材纖細卻不至於弱不禁風，介於一種中間的模糊地帶，處事上得了廳堂，出得了門房，縱然不一定入得了廚房──鑒於黃瀨家三個女人的說法，涼太他還是會煮幾顆水煮蛋的──個性上也有點小小的缺陷，但隨著年紀增長也懂得收放自如，內斂著傲氣不像國中時這麼討男孩子的嫌。

而對黃瀨自己，都無傷於那些被劃歸在範圍外的男男女女。

因為範圍外的，跟他毫無關係；範圍內的，僅有少數認定的幾人。

總之，黃瀨涼太可說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孩子。

「我出門囉。」

「走好啊涼太。啊，等等。」

手在圍裙上抹了擦乾，摟住自家么子親暱地在臉頰親了一口，然後揮手道別。

這是他的母親。

「小涼，等等下車時先看左右來車啊，然後你今天練習到幾點？我來接你？」

搖搖頭笑得微帶歉疚，探頭讓姊姊摸了自己頭頂一把。

「都忘記小涼長這麼大了不用人接了，好好好，我就先走了，但如果需要我接的話就打電話說一聲？」

隨即對著頭側吻了下，打開車門鎖讓黃瀨下車。

這是他的大姊。

「涼太君──早安啊。」

「早紀好卑鄙，居然先跑一步。早安啊涼太君。」

一個個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軟膩聲音，或撲或摟，黃瀨邊不著痕跡地躲過邊一一問好。

這是他的同學們。

黃瀨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孩子，但他不一定喜歡每一個人。

「唉......。」

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坐在位上換得片刻寧靜，跟一般學生一樣，盯著鐘倒數放學時分，但跟別人有些不一樣的是，他期待的是社團時間，而不是簡單的下課休憩。

只要能擺脫那些混雜的氣味什麼都好。

擦了擦手心沁出的汗，黃瀨從書包側袋裡拿出慣用的護唇膏，望著窗無意識地在嘴上塗了圈。

然後抿了抿嘴唇。

『嗯？你這是桃子味的？』

低沉的聲音響起，青峰大輝湊到自己頸邊聞了聞，他沒提起，都快忘了自己習慣的原來是色素的化學香料。

用完一條，再從架上拿了條一模一樣的放進籃子裡，被拉著進彩妝店渾身不自在的青峰彈了下他的額頭。

『怎麼像個女孩子一樣，這不是你常用的那個嗎？還挺好聞的。』

嗅了嗅衣領，總覺得還有些剛才女孩子們蹭上的味道，黃瀨又塗了一次。

再抿了抿嘴唇。

『你的這裡啊，看起來滑滑的、香香的，感覺很好吃的樣子。』

那人趴在前桌打著呵欠，邊指著自己嘴唇的手，有點黑，還有股熟悉的籃球橡膠皮味，被自己罵著一手打下。

『欸，黃瀨，你知道嗎，聽說初吻......是檸檬汽水的味道喔。』

想著這些日常往事，不覺青峰大輝佔據了大半消磨無趣的時光。說實話青峰還是有很大用處的，幫忙擊退女孩子的邀約、給家裡人一個出遊的藉口之類的。

雖然要忍受一些沒經過大腦的下流笑話，或是幼稚的捉弄行為。

黃瀨鬆了鬆肩頸，笑了出來。

蓋上那還散著味道的蓋子，放回包包裡。窗外偏低的斜陽有點扎眼，仔細蒙著才能看到在場上奔跑的各個班級，他將臉撐在桌子上，黃瀨瞄著後頭從左邊數來第三排的女孩子們。

從兩節課前就對著自己竊竊私語，再過幾分鐘最後的下課鈴就響了，該怎麼樣用最快的速度避過，黃瀨真是傷透了腦筋。

『要是小青峰在就好了。』不禁喃喃出聲，「那個笨蛋。」

陽光留在臉上的熱氣跟昨天沒什麼兩樣，與稱之戀人的對象待在同一個房間內熱得不知所措，突然捧住自己臉頰的手相當燙，一步一步靠近的身子讓鼻腔滿是同一種味道。

是種很濃烈、熟悉，青峰身上的味道，幾乎要壓過那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寒意，黃瀨抓住床角的手又開始發汗。

『黃瀨......所以......我可以。』

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

一種濕滑而粗糙的想像襲過全身，青峰的臉近在咫尺，放大的毛孔與細毛，幾乎從他的瞳孔能看見自己驚恐的瞬間，重疊著曾經有一個年長的女孩子，用了力氣按住自己，安撫地說。

「真的只是親一下而已，涼太，親嘴沒什麼的。」

彎下腰來，原本真以為是跟姊姊們一樣，貼貼嘴巴淺嚐輒止，沒想到有什麼東西鑽了進來，想要躲過卻被整個身體跟胸部攀上的重量往下拉，黃瀨被悶著喘不過氣。

「妳搞什麼啊，為什麼要吃我舌頭。」

摀著紅腫的嘴，頰邊還掛著點牽出來的唾液，黃瀨渾身發顫，那如蟲子般在口腔內橫掃亂竄的觸感相當令人作噁，像是把蚯蚓吞進喉嚨裡般不可置信，女孩子的破口大罵一句也沒有聽進去，黃瀨只覺得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喜歡做這種事情。

初吻哪裡有檸檬汽水的氣泡，只有抹得過厚的脂粉、別人的口水、無理取鬧的一巴掌跟十歲孩子的陰影。

回過神來，發現掀開的被褥被蓋在青峰臉上，蒙著他像是一只巨大的怪獸。黃瀨覺得窘迫，拉住青峰的手擠出輕佻的笑容，故作誘惑輕聲細語，並挺腰讓那手碰在自己下半身。

還沒想完，就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黃瀨的臉埋在自己的臂彎中不住悶笑，青峰那吃了鱉、五官都擠在一塊的表情回憶幾次都不會膩，真該提醒他再這麼皺眉頭下去，總有一天額上的紋路可就回不去了。

「還說什麼一定得接吻才能繼續做下去，小青峰那個老古板。」

青峰果然如預想的那樣，是個看起來膽子大、卻在某些小地方有奇怪堅持的怪老頭。黃瀨還知道，青峰身高1米92、體重85公斤、沒有兄弟姊妹，卻喜歡大胸的妹子，最喜歡打籃球跟捉小蟲子，其他的倒沒自己那麼樣樣精通，小時候甚至被蜜蜂螫過，討厭苦瓜因為它很苦。

然後是，很喜歡自己的樣子。

他不是一開始就意識到這事，只是被青峰用一種微妙的視線盯久了，也覺得不太對勁。從懷疑到半信半疑、驚訝成習慣，就跟把話說得決然，才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從憧憬中畢業，那瞬間如觸電的感覺一生只有那麼一次，矯健的運球、流暢的過人，深烙在記憶中成為最崇高的象徵。

但那人不怎麼會說話，看似隨便卻相當有自己的主見，腦袋不太靈光的樣子卻常說出挺有道理的話，總而言之就是個披著厲害皮毛的大笨蛋。

轉眼間勾著彼此的肩打鬧也過了好幾年，如果真要選擇範圍圈內某個人談場年輕人嚮往的戀愛，應該也只有這看盡自己醜態的伙伴能沾上一二吧，既然青峰也表態如此清楚，多點嘗試有何不可。

撲鼻似乎又能聞到青峰貼近自己的味道，在汗濕的襯衫下，他們家特有的洗浴香精的味道。

『想要接吻嗎？小青峰。』

黃瀨碰了碰嘴唇，帶著點抿嘴後的濕潤，護唇膏的黏膩所剩無幾，是幾番青峰想要接觸的地方。但再厚的香料可以蓋住他人在上頭留下的氣味，也抵不過那嘴對嘴微妙的觸感──既不僵硬、也不這麼柔軟，一般形容是有點彈性。

他不知道青峰的是什麼樣的感覺，但他知道大姊的、二姊的、媽媽的，還有無數個大膽進攻而令人有些害怕的女孩子們的。

拍了拍簡便的書包，不經意拿起放在腿上頭，將筆、本子悄悄地收進包裡。

青峰大輝絕對在黃瀨涼太的接受圈以內，是爸爸、媽媽、姊姊們跟其他隊友外，能把自己不帥氣的一面展現出來的範圍。

但就算是再熟悉的對象也一樣，不舒服的感覺就是不舒服，他不相信青峰的嘴是鑲了金銀，會有變得舒服的魔法。

『五、四、三、二、一。』

響遍整棟樓的清脆鐘聲隨著瞬間放大的喧鬧蒸騰起來，黃瀨邁開長腿抓過包包就往教室外面跑。

「那個，不好意思，可以佔用你一點時間.....黃瀨君？」

邊跑過走廊，風將髮型唰過弄得雜亂，黃瀨沒來頭想著，除了大姊之外，最喜歡蹭自己頭髮的就是青峰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試過一次，昨天那鬼迷心竅止不住期待的興奮，他甚至已經感受到青峰帶繭的掌心摸在自己臉頰的熱度，還有他明顯隆起的下腹部。

但那種既乾燥又濕潤、柔軟又不細緻的感覺，充滿彼此的體液跟氣味，除了非不得已，真的無法忍受。

『對不起，小青峰。』

黃瀨喜歡籃球、也喜歡青峰，是個人見人愛的孩子，不過。

──黃瀨涼太有接吻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