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中的平凡

黒子のバスケ──青黃 2013/12月的尾巴yeah!!!
***重度迷戀黃瀨粉，青峰大輝大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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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雨下個沒停，算不清已經連續幾個時日了。總之是雨傘曬了沒乾後又拿出去淋的好多個時日。

這種時候，整個房間充滿了積累許久的濕味與攢著好久沒能在露天場地打球的悶。

青峰大輝早就過了就算淋雨還是非一起混著汗水雨水往肚子裡吞、往眼裡流還是定睛籃框的年紀了。通常吞下去的不是『感覺很酷』或是『打球爽快』，而是一包苦的要命的藥粉跟紅了一個星期的鼻子。

他抓著濕漉漉的傘，打開晾在玄關口，抖成整灘的水漬。最近父親母親去熱海度假逍遙去了，不知道那邊有沒有下雨、但至少有個籃框？邊脫鞋更弄了一手西裝褲管能擰出來的水，縱然捲起、冒著水泡的風險把襪子給扔了，整個皮鞋裡還是汪洋一片。

想著些沒來頭的事情，現在第一優先是洗個熱水澡，把外套衣服好好四摺多虧處女座的天性還是良好的家教？好端放在洗衣籃裡，趕緊洗去從腳跟竄起的涼意。

浴室中的淅瀝瀝與通風窗外的嘩啦啦搞在一塊弄不清楚，所以直到濕冷全被沖到了排水孔、腦子也被熱水淋暖了，青峰似乎才聽到水聲夾雜出來的是自家的電鈴聲。

『快遞？推銷？這天氣還上班？』

自己很少帶同學回家，除了五月或是小學那臭著臉來送聯絡簿的小班長外，沒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住處。那麼，難不成是上次不小心亂點的成人網站的影片還真派專人來收費？

青峰大輝自嘲想著『沒這麼誇張吧』，下半身僅圍了條毛巾就這麼赤條條的大開大門，頓時冷風竄入，外頭熟悉的涼味湧上了鼻腔，沒幾分鐘前自己也置身在那像是把全世界或髒或淨的都洗成最初生樣子的大雨裡面。

但青峰大輝忘記了，他曾是帶過朋友回家的。

說是朋友不太正確。應該是說，是青峰大輝執著喜歡了整整好幾年的對象――

他一雙眼睛睜大的對上刺眼的金色頭髮，因為雨水而結成一塊，過長的瀏海遮住他的表情。眼前的人，用冷透的右手抓上他的左手腕，把所有外頭的狼狽都跟溫暖的熱氣蒸騰混在一塊。

「小……小青峰。」

微抬的頭露出一對盈盈亮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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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青峰大輝喜歡黃瀨涼太。

還不僅是簡單的喜歡，就算他曾經以為是簡單的喜歡沒有錯。

不只一次因為盯著那身影瞧讓手中的球無意識掉落，直到某次下了決心非往金色陰沈沈那處砸砸看不可；還是不知道該回覆什麼而沉默不理會的故作冷淡、真的太纏人而彼此鬥嘴小打架；最後，在青春期總有的那一年，看著鏡中的自己，終於理解過去黃瀨那臉無趣而暗沉的氛圍，是用自以為是來遮掩對未來迷茫不知所措的中二表情，與國三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

不過為什麼，黃瀨連不屑狠瞪的眼神、微噘的嘴巴都令人移不開視線。

但喜歡不能當飯吃、正如黃瀨的性格對他來說是個太遙遠的存在。

高興的時候往身上黏、傻乎乎的掏出零錢來買兩支蘇打冰棒；不悅的時候整人像個悶炸的未爆彈，僅不過撞到了肩膀連沒聽過的新潮粗口都飆出來。

畢業的那天，黃瀨抓住自己書包的肩帶，欲言又止的神情，直到現在還記得清楚。不過他什麼也沒說，青峰也沒什麼好對他說。

因為喜歡這回事，就只是喜歡。不是非得跟他在一起不可、也不是非每天看到他不可。但心裡的那塊，就是留給這麼一個人，留給上次在跟灰崎的比賽中，狠狠的把所有青春期記得的，都完美複製展現出來如此燦爛倔強的那個人。

青峰全然忘記自己是怎麼慌亂的把淋個全濕的黃瀨拉進屋，不管家裡鋪的全套木質地板不能浸水，扯下黃瀨的鞋跟肩上的包，讓一個又一個的水腳印步入他房內專屬的衛浴的路徑，丟下一句「把衣服丟在裡頭空的那個洗衣籃。」就把人給推了進去。

直到開始手忙腳亂準備黃瀨的換洗衣物，青峰才想到處理整條玄關到樓梯的狼籍，隨便套上衣服，並為想著『反正這也是黃瀨的腳印』的自己感到無可救藥。

後來才記得沒跟黃瀨說哪罐洗髮精還是沐浴乳，抱著乾淨衣物，在浴室門口來回躊躇，就是沒能阿莎力的敲門闖入。過去夜半夢迴時，沒少過就著以前換球衣時一瞥的、僅屬於他幻想建構出黃瀨涼太的完美軀體，更別說現在一門之隔，青峰君再稍稍踏出一步即能一飽眼福。

然後，他看到了黃瀨乖乖丟在洗衣籃裡的衣物，與嚴謹的他不同，黃瀨似乎一點也不害臊，大剌剌隨便扔成一團連襪子都沒有翻好。

正想提醒自己，等黃瀨出來後一定要好好說說他時，就看見躺在那堆災難最上頭的，是一件素色的三角褲。

吞了口莫名來的口水。

『練球穿三角不彆扭嗎？』青峰這麼想，不免定睛更仔細看......那件可憐的衣物可是濕個徹底，原本漂亮的深藍色被滲的灰灰的，唔！濕透的深藍色內褲，是怎麼讓雨水從胯部往下滑，一滴一滴最後才暈染整片布料......。

青峰大輝又吞了口口水，感覺有什麼熟悉的熱感從底部湧上喉頭。

「小青峰，衣服呢？」猛打開門的黃瀨散出整片的熱氣，還有一股濃厚的黃瀨佐自家沐浴乳的調味。

青峰一個踉蹌退後，沾到幾滴黃瀨甩上的水滴，好暖，感覺身子也暖起來了。

眼前的黃瀨也跟他剛才一樣，只圍著下半身就這麼闖出來，一臉不解看著他，愣了兩秒轉為怒氣。大步過來搶過他手上的衣物邊嚷嚷「很冷耶，在耍人嗎小青峰？」然後碰的又甩上門。

『等......等等還要記得說他，關門......小聲一點。』看著地板上黃瀨又踏的狼狽的腳印，滿腦子卻是氤氳眼前散開的一片白皙，似乎是這麼清晰、又看不太清楚。青峰摸摸鼻子，想著他果然是沒救了｡

沒一恍神又聽到黃瀨嬌縱的大喊「小青峰內褲呢！」

青峰大輝喊了聲「糟糕」又急著去準備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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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瀨走下樓拿著第三條毛巾蹭著吹乾的頭髮時，客廳青峰早弄了兩杯熱巧克力，一杯加牛奶的、一杯沒有加的。他知道沒加的那杯顏色深的是自己的。

青峰偏黑的臉總是陰沉沉的，看不太出喜怒哀樂。但黃瀨就是知道他才不會因為他的闖入而生氣，因為他還是能感覺到青峰算是頂喜歡他這個朋友的。

『哼哈，既帥氣、球打的好，又善解人意的朋友哪裡找？』捧著熱可可，紅撲撲洋洋得意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粗魯的模特兒君，你在傻笑個什麼勁。」青峰一把抓過馬克杯三兩口就灌了下去。

「這樣喝巧克力的小青峰才粗魯吧！」把這當作自家，氣鼓鼓連腳丫子都彎上了沙發，189公分的大個兒這姿勢還真能跟可愛扯上邊。

青峰一屁股往旁邊坐，有些遲疑還是伸出了手拍上黃瀨的肩。壓低聲音好問。

「這次又怎麼了？黃瀨？」

擊破黃瀨自吹自擂的誇大其詞，他絕對不是個稱職的好朋友。比如說青峰知道，黃瀨只有在自己有什麼不愉快的，才會蹭到他這裡來，無論幾點幾分、不管學校住家，就算是眾目睽睽下一聲的「小青峰」，他就是無法抵抗的跟他往外走。

至於平時，偶爾傳個沒有意義的家常訊息，對於不同學校的青峰幾乎不聞不問，有別於一般認為的話嘮形象，黃瀨涼太是個挺依自己心情走的典型雙子座｡

看著眼前頓時臉色一沉的黃瀨，他不用猜也知道他會怎麼回應。

「沒事。」

「喔，沒事就好。」內心猜個精準，青峰習慣黃瀨絕對不會把原因說出來的，需要旁敲側擊一番。「怎麼有空來東京？」

「雨太大了，體育館邊漏水，原本想趁放晴時維修，哪知道一下就是兩個禮拜。」拉下熱烘烘的毛巾蓋上臉。看起來很是鬱悶的樣子。「都要在頭上長香菇了。」

無視他撒嬌的比喻，更忽略黃瀨牛頭不對馬嘴的回應。青峰頓了頓。「那怎沒見你去工作？」

「毀了。」黃瀨連頭都沒抬，但看到他緊攢著沙發邊角而發白的指節。「被人趁虛搶了。」

不禁愈加佩服自己的功力，沒兩句話就問出了核心。看來這正是造成眼前這滿懷不愉快的模特又壞習慣跑來東京的原因。黃瀨也像開了話匣子般，嘟嘟囔囔同輩做了什麼事情奚落他，更趁前陣子忙於集訓時偷把與他合作的攝影師給分出去了，諸如此類邊說邊晃著黃色的腦袋，連毛巾滑落在身側也沒有停下。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黃瀨總會過來，而自己也總會讓他進來。但情不自禁，內心佈滿暖烘烘的感覺，看著眼前無疑是倒垃圾行為的友人，他確實感受被需要而存在的證明，更是為了眼前這平時矜持到不行的臉蛋，只會在這種時刻顯得精彩而真實，全世界只有自己能夠揣起來看到別人所沒看過的黃瀨涼太。

「這些就算了，最讓人不爽的是，他居然放謠言說我是因為拒絕贊助商求歡，才跟上面的說我有集訓放棄代言的。」

忍不住咧嘴笑，看來天下不只自己得吃藥，還有別人喜歡覬覦這對腦筋意外轉不過來的傻小子。「原來還有人比你更會耍招啊！」

黃瀨一副氣呼呼要撲上來的樣子，青峰就笑的更開懷。換來黃瀨一句「你有病啊小青峰。」他是覺得自己真的病了。病到兩人在互相打鬧時輕觸黃瀨的手腕都覺得心裡一緊。

『完蛋了。』隨著黃瀨貼近的眼睫，青峰發現自己只是裝作不在乎。

光是他細軟的頭髮搔過自己的肩，他穿著自己褲子的長腿略顯鬆垮，他臉蛋氣鼓鼓的膨了起來，青峰都覺得心中有什麼異感膨脹起來。

『這些都是我的。』

濕漉漉的黃瀨涼太、緊鎖眉頭的黃瀨涼太、輕快打趣的黃瀨涼太、抱怨中眼神卻帶來一絲掠食殺氣的黃瀨涼太，還是現在偷襲將整個頭槌打進腹部亂蹭的黃瀨涼太，突然間，青峰閃過一個不太好的念頭──

『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回神過來，才發現事態有些尷尬，剛為了制止他動作過大的玩笑，自己正圈住黃瀨的身體，就像是彼此擁抱一樣，而黃瀨也沒有掙扎，任著青峰手勁有些大的束縛。

他一低頭，正碰巧黃瀨抬頭，閃著剛洗過澡尚有些水氣的眼睛，他稍微扭動兩下，喃喃一句「小青峰你放開我。」時，青峰大輝知道自己絕對淪陷了。

『天，我喜歡他。』已經不是單純看看就好的年少喜歡了，他因為黃瀨的訊息而喜悅、因為賽場上的挑釁興起鬥志、因為兩人獨處在家而毛孔從剛才就叫囂著興奮。

這不是說服自己黃瀨本來就是個嚮往自由的生物、自己沒資格也沒能力佔有他就能了事的，當情感一但從單方面竄出來，更深想要渴求而攫取就變了質。事實是，在短短幾秒內，他藏著兩年的喜歡，昇華為一種奔流不息的感覺。沒錯，正像外頭愈加猛烈的雨一樣，從起初的綿綿細雨，稍微放晴一段時日，再來沒有預警的滂沱，淋個人措手不及。

青峰的呼吸有點急促，喉頭有些不順，他小心翼翼的放開雙手，黃瀨順著一個跳脫，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站起來插腰得意洋洋。

「哼哈我贏了。」

沒錯，雖然籃球還不及，但其餘部分黃瀨涼太全勝。這場金燦燦的雨來的太快太急，卻又長又折騰人，青峰握緊、又放開拳頭，做了兩個來回後，撐起膝蓋站起，愣著完全不知道自己感受的黃瀨在那頭自得其樂，扔了說「我去幫你烘衣服，你開電視沒關係。」

聽著鬧哄哄的綜藝節目背景聲在一樓響起，上了二樓的青峰大輝直接提起整個洗衣籃，想洗過一遍脫水後烘乾，推開到洗衣間的窗台，一撇眼，又是那條深藍色的私人衣物，直躺在水氣與黃瀨氣息味道濃厚的籃子內。

這次，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眼前虛幻閃過他的身影，輕輕捻住那三角的頂點，整個握在手掌，就往鼻間湊去，鬼迷心竅深深一吐息，無法降低的血液把所有的迷戀送進自己的感官，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與平時的衣物清香不同，包裹私密部位的衣料中摻有濃厚荷爾蒙的吸引力，不會到嗆味，更說是一種個人專屬味道的加乘效果，反倒讓人覺得全身都沸騰起來般的無法宣洩。

縱然理智意識這是件多麼不道德的行為，為彼此純粹的友誼畫上道下流的汙點，但青峰就是離不開那被自己鼻息熱的有些燙手的布料，他閉起眼睛像是親吻著，幻想那是他手中的黃瀨涼太，緊握在手心，他再也逃不開了。

他灼熱的呼吸聲悶在這滂沱大雨中，再也無法雨過天晴。

『涼太。』在大敞的窗台旁，淅瀝的雨聲中第一次嘗試喚著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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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靠在轉角的牆邊，黃瀨整個慌張到腿軟在樓梯底層。

他驚詫的吸氣滲在雨聲與電視聲的中間。『我的天，在幹什麼。』

『小青峰。』他也未曾感受過，有任何一次臉上燒的比現在還要紅。

就等著這雨停，但雨不停。

下篇：《大雨》